[玄系列之三] 人偶模特 by 玄紫珀（现代灵异，悬疑推理，主CP是医生美攻，爱钱天师受，多CP，全民BL，每对CP都很有爱，一帮警察，还有一帮可爱小动物，推荐~~）
【简介】
儒雅英俊的店主，栩栩如生的人偶模特，独特而又美丽的衣裳，令许多女子趋之若鹜。
女人们在挑衣裳的同时，罗衣也在挑选他的模特儿，他需要她们来陪伴他花蝴蝶一样的妻子，好让她变得安分守己。
人物介绍：
玄炫：天师，有著一双碧色的美丽眼眸。为人冷淡，有可爱小动物收集癖，喜欢欺负入他法眼的人，
譬如萧春秋。
月羽：医生，古典贵族美男，有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萧春秋：性格冲动的刑警
上官轩：萧春秋的上司，为人冷漠。
杨语琴：古装酷爱者
叶子肖：追求杨语琴的人
罗衣：英俊温和的服装店主
1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喜欢做梦，梦想自己可以变成王子、公主；梦想自己可以拥有一笔很大的财富，生活逍遥；梦想自己可以变得更美丽、更年轻……
杨语琴也喜欢做梦，不过，她的梦想比起寻常人有些特别。
她喜欢古代那些飘逸的霓裳，幻想自己可以穿上一回符合自己想象的古装。
她本来的名字叫杨晓兰，可是她觉得晓兰不够古意，特意把名字改为了语琴。
穿越时空这种事情，杨语琴是不相信的，因此她没有不切实际地希望自己可以穿越时空回到古代，她只是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穿上一套梦想中霓裳而已。
杨语琴不是没有想过去一些影楼拍艺术照，可是她总觉得影楼提供的古装给不了她那种感觉。
她平时买衣服，也是喜欢挑一些复古的服装，要是她相中一件衣服，即使是天价，她也会毫不眨眼地买下，即使要她付出任何代价。
杨语琴对古装的狂热，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对於这点，她也不在意，依然积极地寻找自己的梦中霓裳。
近来，公司的女同事都在谈论一家叫“罗衣”的服装店，说那里的衣服很漂亮。
杨语琴起初是不怎麽关注这个话题的，因为她的特殊喜好和那几个喜欢名牌时尚的文同事可以说是有些格格不入，可是某一天，她听到一个女同事说，罗衣这店卖的并不是品牌服饰，而是店主亲自设计制作的，虽然不是品牌，可是其衣料、手工比起那些所谓的名牌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店主可以根据个人要求帮你设计衣裳，迄今他设计出来的衣服每一个顾客都是非常满意的，最重要的一点，店主罗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说到最後一点时，那几个女同事都咯咯地笑了。
杨语琴不由得觉得好笑，为什麽女人说起英俊漂亮的男人时，反应总是这麽热烈。
店主是不是美男子不是杨语琴关注的，她关心的是罗衣是不是真的可以按她的要求设计她梦想中的霓裳。
杨语琴对古装的热衷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若是有机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无论机会有多微，她都会去尝试。
想到自己梦想可能会实现，杨语琴有些激动，打算下班後就去那家罗衣看看。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杨语琴不停地着手表，下班时间一到，她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还撞掉一位来找自己的男同事的公文包。
扔下一句： “对不起。”杨语琴就冲入电梯了。
叶子肖捡起自己公文包，问和杨语琴同一个部门的人， “她干什麽啊?这麽急?”
那些人摇头。
叶子肖有些无奈，喃喃地道： “我还想约她吃饭呢。”
杨语琴看到那家叫罗衣的店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那名字、那字体古意十足。
进去後，杨语琴有些惊讶，因为罗衣店面面积很大，粗略一看，估计至少有五百平方米。
店铺洁净明亮，装饰得美仑美奂，糅合古代和现代的艺术风格。
罗衣店里的衣服不像一般服装店那样，人偶模特展示的只是一小部分衣服，其余的用衣架挂起来展示。罗衣店里每一件衣服都用人偶模特展示的，因此罗衣虽然很大，可是衣服并不是非常多。
店里顾客很多，三两成群地在人偶模特之间穿梭，寻找自己喜欢的衣服。
逛了一会儿，杨语琴发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些人偶模特身材发式没有一个是相同的，穿在他们身上的衣服仿佛是为这些人偶量身定做的，穿在他们身上，显得很合身，很适合他们的发型气质，不仅如此，每个人偶模特脚上都穿著各具特色的鞋子。
如此精巧的配措，让杨语琴有种错觉，这些人偶模特活了。
要不是那些顾客是动的，杨语琴真的分不出哪些是真人，哪些是假人。
杨语琴一边惊叹，一边在人偶模特之间移动著，希望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衣服。
突然，她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穿著旗装、脚上穿著花盘鞋的清代女子。
杨语琴的眼睛移不开了。
旁人忽然有人问： “小姐喜欢旗装?”
杨语琴回头一看，一个穿著休闲服，面带微笑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後。
杨语琴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把休闲服穿得这样休闲，完全表达出了那种闲适的风流。
“你就是这里店主的罗衣?”
罗衣有些惊讶，他打量了杨语琴一眼， “我看小姐面善得紧，应该是第一次来敝店，怎麽会认识我?”
杨语琴笑了笑， “我听我们同事说起过你。”
“原来如此。我着小姐刚才一直看著这个模特，小姐喜欢旗装?”
杨语琴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个模特很有清代感觉。”
罗衣一笑， “想不到我看漏眼了，我看你很有古典美，还以为你喜欢古代的衣服，本来还想著那边还有几套复古的衣服，你可以过去看看。”
杨语琴眼睛一亮，按捺著心中的欢喜， “不，你看得很准，我很喜欢古代的衣服，不过，我最喜欢的不是清代的旗装。我最喜欢的是唐代的钿钗礼衣配明代金玉梅花发髻加宋朝的云头履。”
罗衣一怔， “你的搭配跨的朝代挺大。”
“那你能帮我实现麽?”杨语琴非常直接地问。
罗衣笑了， “若是我说能呢?”
2
睡梦中，玄炫感觉到一样毛茸茸的东西在搔自己的脸，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花栗鼠蓬松的尾巴。
玄炫咕哝著揪住花栗鼠脖子上的皮毛把它提起来，曲起手指弹了弹它的鼻子。
“小可二号，怎麽就这麽喜欢骚扰别人睡觉!你的主人是月羽，不要来找我。”
吱!
“明明是有主的，干嘛要我养著。”
吱!
花栗鼠睁著无辜的小黑眼睛瞧著玄炫。
“算了，你的主人正处於水深火热中，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你吧。”
没有在客厅里看到月羽，玄炫有些惊讶。
这段时间，玄妙可转移了目标，萧春夏得以暂时喘口气，而月羽就开始了他的“灿烂”生活。
墙头草花栗鼠一见自己主人遭殃，就非常没有道义地逃到玄炫这边了，恨得月羽牙痒痒的。
每天，月羽都被玄妙可这个独特闹锺弄醒，呵欠连连地坐在客厅里等玄炫起床做早餐。
玄炫一般1 0点左右才起床，可是自从知道月羽等自己起床做早餐吃了才去上班後，硬是早起了两个小时。
玄炫不止一次问月羽： “你就不能到外面吃早餐麽?”
月羽每次都理直气壮地回答： “反正我什麽时候上班都行，我怕你早上起来不吃早餐，因此我要监督你，要知道不吃早餐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玄炫气得只能干瞪眼。
可是很奇怪，尽管如此，他还是像小学生一样自觉地早起床做早餐了。
玄炫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月羽的房门对玄家兄妹来说形同虚设，在被玄妙可骚扰的第三天月羽才发现这个事实。
一把锁和三把锁对於玄妙可来说没啥区别，月羽真的觉得很郁闷。
无奈，他放弃了回自己家睡觉的念头，转而霸占了玄炫家的客房。
既然逃不掉，那就不要做无谓的抗争了。人要懂得变通。月羽对自己说。
可是每次在医院里看到萧春夏幸灾乐祸的神情时，月羽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都是你这个家夥魅力不够，才害得我被玄妙可给看上了!
看著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睡姿跟个公主似的月羽，玄炫非常好奇月羽接受的是不是责族教育，居然睡觉都要这般优雅。
玄炫睡姿虽然不差，可是也不中规中矩，他喜欢搂著东西睡觉，学不来月羽这样好看的睡姿。
月羽呼吸均匀，睡得正熟。
看来今天小可没有来骚扰他，真是难得!算了，不叫他起来了，就让他睡久一点吧。
玄炫退了出去，走到玄妙可房前敲了敲门。
玄妙可一向不喜欢睡懒觉，平时通常很早就起床了。
敲了一会儿，没有人应。
“小可，小可，你在麽?”
叫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
“小可，我进来了。”
推开门，发现玄妙可不在，玄炫有些奇怪，小可很少这麽早就出门的，难道是有什麽事?
玄炫正在煮早餐的时候，穿著睡衣的月羽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激动得猛喘气。
玄炫莫名具妙地着著他， “你干呜?做恶梦被人追杀啊?”
“你、你妹妹今天居然、居然没来拍照耶?!”月羽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玄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可怜的孩子!才难得过一天安稳日子就竟如此兴奋!看来小可的影响力真是不同凡响。
“你妹妹呢?还在睡啊?”月羽终於稍为安静下来。
“出去了。”
“噢!”
月羽手舞足蹈地跑去梳洗了。
玄炫摇头失笑。
月羽一边坐下来，一边兴致勃勃地问： “你今天要去医院麽?”
玄炫不解， “我去医院干什麽?”
“和我一起去上班啊，反正你在家闲著也是闲著。”
“无聊。”
“无聊?什麽无聊?”
“你的建议无聊，你无聊，医院的人和事更加无聊。”
玄炫一连说了三个无聊。
月羽焉了，“你说得太夸张了。”
玄炫刚想说话，忽然电话响了，他只好起身去接电话。
放下电话，玄炫回头瞪著月羽。
月羽瑟缩了一下， “小月，你的眼神好恐怖。”
“你这乌鸦嘴!”
“什麽乌鸦嘴?我说错什麽了?”
“走吧，我和你去医院。”
“啊?”月羽呆住。
“小可受伤了。”
3
玄炫和月羽进去的时候，玄妙可半坐在病床上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左腿，萧春夏坐在一旁一脸的无奈。
看到玄炫，萧春夏很高兴， “玄炫，你劝劝小可吧，她硬是要把石膏柝下来。”
“哥哥。”玄妙可委屈地叫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月羽讶然，玄妙可给他的印象简直就可以用“剽悍”二字来形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萧春夏脸上的神情和月羽差不多，估计也被像个受伤的小孩向最亲的人寻求安慰的玄妙可给惊到了。
玄炫朝玄妙可打了一圈石膏的左小腿看了一眼，问： “怎麽弄的?”
玄妙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不愿开口。
玄炫拉下脸，沉声道： “小可，你知道，我说过的话总是算数的。”
玄妙可缩了一下脖子，小声地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弄的。”
月羽和萧春夏对望一眼，心里十分好奇玄炫说过的是什麽话，竟让这个暴龙女变成一只小猫。
“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弄的?”玄炫提高了语调。
“我有个朋友最近不知道为什麽脚老是疼，去医院看过也看不出什麽，不是风湿，也不是扭伤，可是她的脚却越来越痛，这几天几乎连路都不能走了，她很害怕，怕自己的脚残废，可是医生们都说她的脚没有问题，更奇怪的是，她每天醒来都发现自己躺在房门外，她十分肯定自己睡觉的时候是在卧室里睡觉的，可是醒来後就躺在房门外的地板上了。”
“会不会是她梦游?”萧春夏道。
“如果真的是梦游，那也只能解释为什麽会睡在房门外的地板上，可是她的脚为什麽会痛却解释不了。”
“小可，我问的是你的脚怎麽弄成小腿腓骨轻度骨折，你别给我打马虎眼。”玄炫警告地道。
“哥哥，你真没耐性，事情总有个原因的嘛，我现在说的就是原因。”
玄炫不作声了。
月羽凑到玄炫耳边低声道： “小月，你真是个好哥哥，只是关心的方式特别了些。”
玄炫白了他一眼。
玄妙可继续道： “我的朋友吓怕了，她知道我懂术法，於是便叫我去看看，看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在她卧室里晃了一固，也没有看到鬼，倒是在她的鞋柜里看到一双很特别的鞋子，一般女孩子对鞋子和衣服都比较感兴趣的啦，我就蹲下来看她那双鞋子，我的手才刚碰到那双鞋子，我的左小腿就忽然像是被一个打铁锤狠狠地打了一下钻心痛，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往後移了一下，估计不止是轻度骨折，而是粉碎性骨折了，所以，哥哥，你就不要生气啦，我不是故意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只是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玄炫沉吟，问： “你知不知道什麽东西袭击你?”
玄妙可摇头， “起初我以为是那双特别的鞋子有问题，可是我拿起来看过，也不见有什麽异常，还想细看的时候，我朋友就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玄炫皱眉。
月羽盯著玄妙可的左腿看了一会儿，忽然道： “小可把石膏拆下来是正确的。”
萧春夏大惑不解， “为什麽?”
玄炫侧目， “她的腿骨折了，不是应该暂时固定的麽?”
月羽解释道： “是要固定，可是不要用石青，用夹板，夹板固定透气性好，对皮肤也好。固定後，用野生中草药外敷快速接詈，用药3到5天骨头就可以愈合，再保养1 5天左右，骨头牢固了，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玄妙可推了萧春夏一把，鄙视地道： “同样是医生，你这个医生还真是差劲，还劝我不要拆石膏。”
“术业有专攻，我是心理医生，不是外科。”
“其实，治疗骨折，我还是推荐用中医，好得比较快。”
“看在你提出了一个好建议的份上，我决定以後不骚扰你了。”玄妙可用一种施思的口吻道。
月羽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
“你那个朋友住在哪里?”玄炫问。
“那个女孩子还在走廊里坐著，她脸色苍白得很，估计吓得不轻。”萧春夏道。
玄妙可不满地用没事的右脚去踢萧春夏， “你刚才骗我，说她走了?”
萧春夏连忙躲开， “我是为你的形象著想，免得你人前一个样，人後一个样吓坏别人，所以就让她先在外面坐坐。”
玄妙可柳眉一竖， “萧春夏，你找死是不是?”
萧春夏迅速逃离玄妙可的攻击范围，孩子气做了一个鬼脸。
可是他忘了床上有枕头这回事，被玄妙可扔过来的枕头砸了个正。
玄炫对壮烈“阵亡”的萧春夏道： “帮我看著小可，不要让她乱动。我到那个女子家看看。”
萧春夏拿开脸上的枕头， “没问题。”
“哥哥，你要小心。”玄妙可不放心地道。
“嗯。”
“小月，等等我，我也要去!”
4
玄炫看了月羽一眼， “你跟著去干什麽?”
月羽挺胸，豪气地道：“保护你。”
“噗哧!”萧春夏和玄妙可很不给面子地当场笑了起来。
花栗鼠也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歪头看著自己主人。
主人，好像你才是要被保护的那个?
玄炫盯著月羽看了一会儿，慢悠悠地问： “保护我?你觉得我需要保护麽?”
月羽脸不红，气不喘，振振有词： “每个人都有需要保护的时候。”
玄炫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可是现在不需要。”
“所以我才要时刻跟在你身边，不然，你需要保护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人，那怎麽办?”
“你可以保护我什麽?”
“有时候心理保护也是一种保护。”
“你觉得我心理受伤了?”
“没，可是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以後不会。”
“哦。”玄炫轻轻地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转身走了出去。
“那你这是答应我跟著你去了?”月羽期待地问。
玄炫头也不回， “脚长在你身上，你要去哪里，我管不著，虽然我觉得你是想去看热闹的。”
月羽满心欢喜，抓过肩膀上的花栗鼠扔给萧春夏， “又要麻烦你帮我看著它了。”
“喂，我不是宠物保姆!”萧春夏抗议。
月羽听而不闻。
花栗鼠不满了，主人你去风流快活，扔下我这个白惨惨的医院里风霜冷面，真是不厚道!
花栗鼠从萧春夏怀里蹿下来，从月羽脚边挤了出去，追上已经出了门的玄炫，三两下爬上玄炫的肩膀，伸出小舌讨好地舔了玄炫的脸颊一下，呜呜低叫著。
玄炫摸了摸它的头， “你也想跟著去?”
花栗鼠立刻谄媚地点头。
“那就跟吧，反正已经有一个累赘了，多你一只小东西也没什麽差别。”玄炫不在意地道。
累赘?
月羽自动忽略这个词，朝萧春夏和玄妙可挥挥手，以一种潇洒的姿态昂首挺胸跟著玄炫走了。
萧春夏一脸的不可思议， “医院的护士都把他形容成一个高贵的责族公干，可是我发觉他一遇到你的哥哥，就立刻蜕变成一个厚脸皮的无赖。”
玄妙可翻白眼，喑忖：何止是个无赖，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天天就知道缠著哥哥撒娇，偏偏别人做来娇情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十分自然，想说他做作都不行。
“萧春夏，我口渴了，我想喝苹果汁。”
“知道了，女王陛下。”
张妤双手抱著手臂，蜷成一团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瑟瑟发抖。
旁人诧异狐疑的眼神她仿佛看不见。
“你是张小姐?”
一把好听的嗓音让六神无主惊惶不已张妤的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来，疑惑地看著眼前身材修长带著一副眼镜的男子。
“你是?”张妤疑惑。
“我叫玄炫，玄妙可的哥哥。”
张妤心中涌上愧疚，她垂下头，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可……”
玄炫伸手握著张妤冰冷的手， “这不关你的事，我想去你家看看，可以麽?”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张妤慢慢镇定下来。
“可是我怕——”
月羽攀住玄炫的肩膀，探出半个头来， “怕什麽?我的小月很厉害的!”
张妤看著亲昵的两人，眼里有著困惑。
“这位是?”
有著古典俊逸美的月羽极容易吸引别人的眼球，张妤的目光挪不开了。
我的小月?
玄炫瞥了月羽一眼， “一个闲人，张小姐不用管他。”
月羽一点也不介意玄炫把自己说成闲人，优雅地伸出手， “我叫月羽，是这里的医生。”
被这样的美男子看著，张妤的脸红了， “你、你好。”
“事不宜迟，张小姐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好、好。”
月羽回头小声地对玄炫道： “小月，快快完事了，你来医院陪我上班吧，好不好?一个人挺无聊的。”
玄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一个人?那些大献殷勤的美丽医生护士难道不是人，都是鬼?”
月羽笑得不怀好意，“小月，你吃醋?”
玄炫推开蹭过来的身子， “吃醋?晚餐你就吃醋吧，不要吃饭了。”
月羽也不辨驳，嘴角挂著满足的笑容。
5
张妤住的地方位於市中心，典型的白领人士单身小公寓。
张妤掏出钥匙，手有些发抖，试了几次也打不开门。
玄炫道：“我来吧。”
张妤松了一口气，立刻把钥匙递给他。
月习羽不禁好奇，这屋里究竟有什麽，竟让张妤这样害怕。
简易朴素的客厅，让原本空间不大的小客厅显得宽敞了不少。
张妤站在玄炫身後，犹豫了一会儿，才敢踏进去。
月羽看著张妤的脚，道： “张小姐，恕我冒昧问一个问题?”
张妤看著他，“你问吧。”
“我听小可说你的脚无故疼痛，几乎不能走路，可是我看你现在走路，不像小可所形容的那样。”
张妤怔住，她低头看著自己的脚，抬起左脚甩了几脚，有些不敢相信， “我、我的脚好像不痛了。”
玄炫问： “你的脚什麽时候开始不痛的?”
张妤想了一下， “我不知道，好像是小可碰了那双鞋子之後。”
“我能看看那双鞋麽?”
“可以，那双鞋子就在卧室的鞋柜里。”
“那麻烦带我去看看。”
张妤踌躇，脸上带著惊惧， “我不敢进去。”
“这样吧，你在门口站著，我进去。”
张妤连忙点头。
玄炫对想跟著自己进去的月羽道： “你也在门口待著。”
月羽想抗议，可是看著玄炫严肃的神情，只好乖乖地道： “哦。”
玄炫刚踏进卧室，就感觉一种不寻常的气息，他肩膀上的花栗鼠紧紧地贴著他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玄炫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目光在卧室里巡视。
卧室有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大衣柜，衣柜旁摆放著一个大约一米宽，一米半高的鞋柜。
鞋柜里鞋子很多，高跟鞋、运动鞋、休闲鞋分层摆放，最上的一层摆放著一双按道理来说不会出现在平常女子鞋柜里的清代花盘鞋。
清代讲究木底绣花“旗鞋”，其跟在鞋底中间，高达三寸多，下端宽大，前方後圆或前锐後圆。因为鞋底下面的跟，形似花盘或马蹄，所以有“花盘鞋”或“马蹄底”之称，这种鞋满族责族女子中尤为盛行。
玄炫盯著花盘鞋，眼里精光闪烁。
花栗鼠小心地挪动著，用小爪子紧紧楸住玄炫的衣领。
月羽在门外也看到了这双鞋子，他好奇地问身边的张妤： “这鞋子是你穿的?”
张妤摇头， “这鞋子是我姐姐买回来的。”
玄炫镜片後的美丽眼睛透出冷然的光芒，那鞋子里有负伤野兽的气息。
想到玄妙可受伤的腿，玄炫出手丝毫也不留情，捏诀，烧符，金光蹦出，一气呵成。
突然响起的凄厉嗷叫声让门外的月羽和张妤心惊肉跳。
“小月!”月羽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这是、这是什麽?”
一滴冷汗从额际渗出，月羽惊愕地看著地上突然出现正在痛苦地翻滚著蟒蛇。
花栗鼠腿软了，差点倒头栽下来。
玄炫没有答话，抽出一张符咒，对垂死挣扎的蟒蛇补上最後一击。
蟒蛇临死的嘶吼让人神经绷紧，张妤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6
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蟒蛇作死前的回光返照，抽搐了几下，终於不动了。
月羽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眼睛再度圆睁，看著那蟒蛇身上冒出一阵青烟，化作一团纸灰。
“真、真神奇!”月羽乍舌。
“少见多怪。”
玄炫回头看了一眼晕倒在门边的张妤，对月羽道： “去把她抱床上吧。”
月羽站著不动。
玄炫不解地望著他。
“小月，我从来不曾抱过人。”月羽认真地道。
玄炫着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可不想第一次抱人，就抱一个算不上是认识的陌生女子，所以——”
玄炫挑眉，“所以——”
“所以你先让我抱一下吧!”月羽开心地道。
趁著玄炫怔愣，月羽一把抱起玄炫，低头用力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玄炫正想发作，月羽已经把他放下来，跑去把张妤抱到床上。
看著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月羽，玄炫又气又好笑。
花栗鼠重新爬上玄炫的肩膀。
主人，下次你要抱抱之前给先我预兆，不要害我樟得这样难看。
月羽跑回来，笑眯眯地道： “还是小月好抱，软软的，香香的。”
软软的，香香的?当他是桂花糕麽?
玄炫懒得和月羽习争论，瞪了他一眼，蹲下去看那双鞋子。
月羽也在他身边蹲下，道： “刚才我问过张妤，她说这鞋子是她姐姐买回来的。”
“嗯。”
玄炫仔细端详著手上的花盘鞋。
鞋子小巧别致，段锦做的鞋面上用金丝线绣著腾飞的凤凰。
月羽瞥了一眼地上的纸灰，刚想问关於那蟒蛇的事，忽然床上的张妤一声惊叫， “蛇，蛇!有蛇!”
玄炫和月羽急忙回头，只见张妤神色惊惶地在床上四处乱蹿，不断地尖叫著有蛇。
“张小姐!冷静下来!蛇已经死了。”玄炫沉声道。
张妤回头看著玄炫，怀疑， “死了，真的死了。”
“真的，所以你不用怕。”
张妤跌坐在床上，抓过枕头抱在怀里，不安地左右张望著，生怕那蟒蛇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
玄炫等她稍微安静下来才指著手上挽著的花盘鞋问： “这双鞋子是怎样得来的?”
张妤定了定神， “那鞋子是姐姐买回来的。”
“那你知道你姐姐是从哪儿买回来的麽?”
张妤摇头， “我姐姐是在影楼工作的，因为要拍一辑旗装模特照，所以姐姐特意去买一整套旗装回来，这双鞋子也是那个时候买回来的，可是我不知道她是哪儿买的。”
“那你姐姐呢?”
“外出取景了。”
“外出职景?”
“是这样的，因为工作的需要，很多时候都需要场景布置的，所以我姐姐定期都会外出取景的。”
“那你姐姐大概什麽时候回来?”
“姐姐她——”
话说了一半，张妤突然脸色发白，扑到床头拿过电话，用颤抖的手指拨了一个电话。
张妤失魂落魄地放下手中的电话。
“怎麽了?”玄炫问。
张妤缓缓地回头盯著玄炫，忽然泪流满脸。
“姐姐、姐姐她失踪了”
“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张妤抽泣著道： “姐姐她外出取景，通常都是去一个月左右，可是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你一直没有和你姐姐联系。”
“姐姐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我一贯以来都不会在她工作的时候打她的手机，加上姐姐已经不是第一次独自出门取景了，这次虽然时间比较长，可是我以为她……，所以我就……”
“你为什麽认为你姐姐失踪了?”月羽问。
“我刚才打姐姐手机，她的手机是欠费的，姐姐虽然是个工作狂，可是做事很细心，不可能会出现手机欠费这种事的!”
“也许是她一时忘记了。”月羽安慰道。
张妤摇头， “她不会忘记的。”
“那你问问你姐姐工作的影楼，她有没有联系过那边?”玄炫建议道。
张妤擦了擦眼泪，连忙打电话。
“他们说姐姐没有打过电话过去，姐姐是预订一个月就回来的，他们说姐姐已经很久都没来上班了，而且也没有告诉老板说要请假。”张妤神色凄惶， “姐姐她一定是出事了。”
“别担心，也许你姐姐是有什麽事在路上耽搁了而已。”
张妤沉默，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玄炫道： “这样吧，我有个朋友是做警察，职位还算高，我叫他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你姐姐的消息吧。”
张妤大喜过望，“谢谢你，我、我……”
“你给我一张你姐姐的相片吧。”
张妤从抽屉里翻出相簿，抽出一张相片递给玄炫。
相片中的女子一身旗装打扮，娇小玲珑，眼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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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炫看著相片中女子的脚，那脚上穿的正是自己手上挽著的花盘鞋。
玄炫沉吟了一会儿，问张妤： “你说脚痛，那你是什麽时候开始脚痛的?”
张妤想了一下， “大概是半个月前吧。”
“半个月前，你是不是穿过这双鞋子?”
张妤诧异不已， “那天我看著这花盘鞋，觉得很漂亮，因此试穿了一会儿，我的脚痛和这双鞋子有关?”
“嗯。”
张妤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姐姐她也穿过这双鞋子，怪不得那阵子她老是说脚疼。”
“你穿上鞋子是不是觉得紧，不合脚?”
张妤点头， “可是这鞋子本来就小，不合脚也正常，所以我并没有留意。”
玄炫摇头， “有人在这鞋千里缝了一张符咒，当有人穿上这鞋子的时候，蟒蛇就会开始收紧，所以你的脚会越来越痛，到最後你的脚会变小，变得适合穿这双鞋子，简单来说，那蟒蛇是用来帮你裹脚，让你的脚变小的。”
张妤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牙齿打架。
月羽不解， “可是她不是只是试穿了一下麽?并没有长期穿在脚上啊?”
“只要曾经穿上，就已经是裹上了裹脚布。”
“那小可的脚是怎麽一回事?”
玄炫的目光沉下来， “小可身上有让蟒蛇觉得害怕的气息，蛇一旦觉得自己有危险，就会主动攻击，小可估计就是这样被弄成骨折的。”
月羽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一团灰的蟒蛇， “小月，你为小可报仇报得真是彻底。”
玄炫不语。
张妤努力定了定神，求证地问： “那我三更半夜从床上睡到房门外的地板上也是这蟒蛇弄的?”
“不是。”
“那我什麽会睡到外面去?我试过睡觉的时候用绳子把自己的脚绑起来，可是第二天我还是睡倒外面去了。”张妤害怕地道。
玄炫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目光落在床摆放的位置上。
月羽也跟著朝床的那边望了望， “这床有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床，而是床放的位置。”
张妤紧张， “位置有问题?有什麽问题?”
玄炫没有马上回答，忽然问： “你是不是移动过床的位置。”
张妤惊讶，老实道： “因为我不喜欢床向著窗户，所以就挪了一下位置。”
玄炫道： “你把床摆回原来的位置，就不会有事了。”
“为什麽?”张妤和月羽不约而同地问。
“你把人家的门口堵死了，他们生气了，当然就会捉弄你。”
张妤一下子跳起来，惊恐地问： “我把什麽门口堵死了?床放在这里不会影响打开房门啊?”
玄炫忽然笑了， “你的床刚好把鬼进出的鬼门给堵住了，害得他们每天只能从床下底爬出来，次数多了，他们当然就生气了，所以就把你弄到外面睡地板了。”
张妤嘴巴大张，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月羽好奇，“鬼门?什麽鬼门?”
“这里位於市中心，人气旺，鬼也是喜欢凑热闹的，自然就喜欢在这里居住，鬼有自己进出的门户，这床放的位置是阳光照射不到的，正好就是他们开的鬼门，谁喜欢钻床下底啊?他们气张妤把他们的门口堵住，於是便捉弄她了。”
“他们既然可以把她弄到外面睡，那为什麽不直接把床搬开?”月羽不解地道。
玄炫道： “鬼有鬼自己的规矩，若是他们把床搬回原来的位置，那就是影响了别人的生活，这算是违反规定的，你想想啊，若是你房间里的床无缘无故地移动，你怕不怕?”
“可是难道把张妤弄到外面睡就不会让人害怕?不算是影响她的生活?”月羽不理解。
张妤自己也觉得困惑，望著玄炫等他解释。
玄炫笑了笑， “床被移动了，很明显就是这房间有东西作祟，可是把人搬到外面睡地板，一般人只会怀疑自己梦游，这算是恶作剧，不算违反规定。”
月羽笑了，“真是有趣。”
张妤很想笑，可是一想到自己房间每天都有鬼进进出出，她就觉得毛骨悚然，怎麽也笑不出了。
玄炫对张妤道： “你不用担心害怕，把床搬回原处，正常过日子就行了，鬼也鬼他们生活方式，他们不会干扰你的。”
张妤不知道自己该给怎样的反应，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8
临走的时候，玄炫带走了那双花盘鞋。
张妤本来就。恨不得把那双鞋子给扔了，玄炫开口说要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就立刻点头。
“小月，你要回去还是和我一起去医院?”
“去医院吧，我想去看看小可，然後去找萧春秋。”
“可是——”
玄炫看著欲言又止的月羽，心下奇怪， “你想说什麽?”
月羽道： “你不是很累麽?回去休息一下吧。”
“累?你怎麽知道我累?”玄炫有些惊奇。
“虽然你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可是我就是知道你累。”
玄炫用右手托著腮，轻笑： “直觉判断?难道你这个医生做手术都是凭直觉的?”
月羽没有答话，伸手把玄炫鼻粱上的眼镜摘了，调下座位，让他躺下来。
玄炫也没有拒绝。
“我开慢点，你睡一会儿吧。”
玄炫闭上眼睛， “嗯，到了医院叫我。”
月羽把蹲在玄炫胸前的花栗鼠抱过来，放在自己肩膀上。
车子缓缓地前进著，车面外，午後缓缓的阳光静静地倾泻著，让喧闹的城市染上了少有的宁静。
看著玄炫恬静的睡颜，睫毛下小小的阴影，想象著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开後那不符合年龄的冷静与包容，月羽忽然有些心痛，他伸手摸了模玄炫的脸颊，哺哺地叫了两声： “小月，小月。”
玄炫是被饿醒的，他模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没有吃午餐，怪不得这样饿。
他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似乎在一间休息室里。
下了床开了门出去，门外有个护士值班。
抬头看到玄炫，护士笑容灿烂， “你醒啦?月医生去了资料馆找瓷料。”
玄炫点头。
“月医生给你买了午餐，就放在他办公桌上，旁边有微波炉，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玄炫不知道要说什麽，只好又点了点了头， “谢谢。”
“不客气，对了，因为你睡著了，所以月医生就把你抱到他休息室睡觉了。”
玄炫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回头看著那个依旧笑容满面眼里露出期待的护士，心下狐疑，她似乎在等自己说什麽话，她想自己说什麽啊?
想了想，玄炫只好又说了句： “谢谢。”
护士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要多谢的人是月医生。”
玄炫摸摸鼻子，觉得这护士有点怪。
玄炫提著花盘鞋去找玄妙可的时候，发现萧春秋和唐云居然在。
“你怎麽来了?”
“哥哥说暴龙女受伤了，所以我特意来看看。”
玄妙可咬了一口苹果，大方地道： “看在你买来的水果份上，你这声暴龙文我当没有听到。”
萧春秋难得配合地说了句： “谢女皇陛下恩典。”
玄妙可乐了，玄炫不由得好笑。
玄妙可问玄炫： “哥哥，事情都搞定了?”
玄炫把花盘鞋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头。
萧春秋凑过来扒开袋子着了一眼， “花盘鞋?玄炫你从哪里弄来这样一双女人鞋?”
玄炫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萧春秋惊异， “居然有这样的事。”
玄妙可噘嘴，真是丢脸，居然被一条蟒蛇弄到小腿骨折。
玄炫问萧春秋： “近来有没有古怪的失踪案件?”
萧春秋摊开手拿伸到玄炫面前，笑得像只狐狸， “情报费!”
玄炫双手抱胸，眯起了眼睛， “情报费?”
萧春秋理直气壮，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放心，我收得不责，1 00美元一次。”
玄炫不理他，转头对坐在一旁看戏的唐云道： “你手机里有上官轩的手机号码吗?借用一下。”
萧春秋一手抢过唐云手上的手机，警惕地问： “你找上官狐狸干什麽?”
玄炫瞟了他一眼， “没什麽啊，向他举报他的下属明目张胆地问人要贿赂罢了，顺便麻烦他过来把你带回去好好教育。”
萧春秋气得几乎吐血，指著玄炫，一连说了三个“你、你、你……”
“算你很!”萧春秋恨恨地道。
玄炫微笑很天使，“多谢夸奖!”
“哼!”
唐云佩服，这个玄炫和老大不相伯仲，一两句说话就可以把萧组长气成这副德性!啧啧!
“好啦，正经回答我的问题，最多我下次收少点。”
“这可是你说的。”
“放心，我没有健忘症。”
萧春秋想了一下， “古怪失踪案件不怎麽有听闻，近日倒是有一个人老是跑来警局报案说他的朋友失踪了，可是我们同事查过，他那个朋友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病假，好像是去什麽地方看病了。若是说是失踪了，并没有什麽证据。”
“那个人为什麽说他的朋友失踪了?”
萧春秋挠了挠头，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你知道，我是重案部的，其他部门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哥哥，你为什麽突然关心这种事?”玄妙可好奇地问。
“张妤怀疑她姐姐失踪了。”
9
“张婕失踪了?”玄妙可错愕， “怎麽一回事?”
“张妤说她姐姐三月前说要外出取景一个月，可是现在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打她手机，却说欠费。”
玄妙可沉吟， “张婕不像是这样没有交代的人，难道真的出事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张婕是不是真的失踪了。”
玄炫把张婕的照片递给萧春秋， “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这女子的消息。”
“没问题。”萧春秋一口答应了。
唐云八卦地凑上来看照片， “这是艺术照麽?这女的穿得好像一个清朝格格。”
“你不觉得你问得很白麽?一看就知道是艺术照啦。”萧春秋没好气地道。
“对了，说起来，你怎麽还老跟著我，上次蜘蛛女的事都已经完结了，快快回去上官轩那里，不要跟著我，烦!”
唐云无辜地道： “可是老大没有叫我不用跟著组长你，我怎麽敢走?你怕老大，我更加怕呀!”
萧春秋怒了， “谁说我怕上官狐狸!”
唐云缩了缩脖子，审时度势，立刻无比诚恳地道： “我说错了，应该是老大怕组长你。”
“这是事实!”萧春秋强调。
“是、是、是。”
唐云暗中擦了擦汗，老大教导：猫一定要顺著它的毛摸，不能逆著毛摸，不然铁定被抓上几爪，老大你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
正在拿著花盘鞋看的玄妙可忽然咦了一声， “你们看，这鞋子上面好像有字。”
“哥哥，你看，这里。”
玄炫接过玄妙可手上的花盘鞋，认真细看，金丝线绣成的凤凰身上用一种杏黄色的丝线绣成了两个篆体的小字“罗衣”。
“罗衣?感觉有点像女子的名字。”萧春秋道。
唐云赞同地点头， “看这双鞋子做工这麽精细，不可能是男子做出来的。”
玄炫道： “罗衣这麽名字有点特别，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用这名字。”
萧春秋道： “那我回去查一下看看有多少个人用这名字。”
“也好o”
唐云道： “这个罗衣和张婕有仇麽?为什麽要在鞋千里缝个符咒?”
萧春秋白了他一眼， “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
“我先回警局了，玄炫，帮我和哥哥说一声。”
“嗯。”
“哥哥，我不要在在医院里待著，我要回家。”
玄炫想了一下， “你的脚伤不是很严重，回家休养也好，反正有月羽在。”
玄妙可笑了， “终於发现这个家夥的用处了。”
“我们等月羽下班，坐他的车回去吧。”
玄妙可偷瞧了玄炫几眼，抿嘴偷笑。
“你笑什麽?”
“哥哥，休想去找月羽，是不是?”
玄炫敲了一下玄妙可的头， “少在那里作一些无聊的臆想。”
玄妙可捂住自己的头，嘀咕： “哥哥，你不老实。”
“不老实的是你，脚伤了还在动来动去。”
玄妙可抱住玄炫的手臂晃了晃， “哥哥。”
玄炫摸了模妹妹的头，放柔声音： “怎麽了?”
“我知道你想去找月羽的，你就去吧，我无聊的时候自然会找把萧春夏找来的，他这个心理医生有空得很。”
“你呀，别老是折腾人家，真不知道你为什麽老是喜欢拍人家的照片进行改头换面。”
“好啦，哥哥，你就别训我了，我以後不拍就是了。”玄妙了求饶道。
“我看你是折腾够了，所以才这麽爽快答应我。”
“哥哥!”玄妙可不满了。
玄炫笑了， “我提供一个好地方让你折腾。”
玄妙可双眼放光，原来哥哥也有坏的时候。
“真的?什麽地方?”
“萧春秋工作的地方——警局。”
“呵呵，好提议。刚才那个唐云就不错。”
唐云打了一个喷嚏，他搓了搓手，抱怨： “医院里怎麽这麽冷?”
萧春秋说了句： “没办法，这里死人多。”
唐云打了一个冷颤， “组长，你能不能说得动听一点?”
“动听一些?医院阴气重，鬼多。”
末了，萧春秋补充了一句： “玄炫说的。”
唐云又打了一个喷嚏，觉得更冷了。
10
玄炫推开门走进去，坐在桌子後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护士一抬头看到玄炫，立刻把手机正面朝下，朝玄炫扬起笑脸， “你来找月医生麽?他在办公室里。”
玄炫觉得这个护士的笑容实在太灿烂了，让他有一种这女子和自己妹妹是同一类人的错觉。
孙子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玄炫觉得有必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护士，免得到时候遭殃了还懵懂不知。
“你是月羽的助手?”
“是啊，我叫李红梅，月医生是个很好的医生，当初我可是冲破重重困难才当上月医生助手的。”
“我叫玄炫，是……”
李红梅有些兴奋， “我很早就知道你叫玄炫了，那天月医生亲了你我就知道了。”
玄炫脸上一僵，深刻体会到一个事实：八卦果然是以光速传播的。
“我们追著萧医生问了好久，他才告诉我们的。”
好你个萧春夏!枉我刚才还叫小可以後不去骚扰你!玄炫恨然。
李红梅没有注意到玄炫脸上神情僵硬，她把正面朝下的手机翻过来，托著腮陶醉地道： “小琳她们说月医生必定是悟路坎坷，可是我觉得不会啊，月医生抱著你的情景好温馨哦，你们进行到那个步骤了?可以透露一点麽?”
玄炫看看手机里自己闭著眼睛偎依在月羽怀里的相片，又看看期盼地望著自己的李红梅，这一刻，他非常佩服自己的一念之差，看，这不就抓住了一个人挽救自己清誉机会。
“这是刚才拍的?”
“很有感觉是不是?”李红梅献宝地问。
玄炫眼里光芒一闪，笑而不答，敲了敲月羽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玄炫听到了李红梅的惊呼： “怎麽看不到了，这破手机!我的宝贝相片啊，还想给小琳她们看的……”
玄炫的嘴角弯了弯，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采用非常手段是必要的。
月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花栗鼠卷成一团窝在他手臂旁也睡著了。
看著这对主人和宠物，玄炫轻笑。
花栗鼠尾巴上被烧掉的毛已经长回来了，可是还没有像原来那样长，看上去有点像被人剪坏了。
玄炫眼里露出淘气的光芒，伸手按了按花栗鼠微微起伏的肚子。
暖暖的，软软的，真是好捏!
睡梦中的花栗鼠耳朵动了几下，下意识地往月羽那边缩。
玄炫觉得好玩，又伸手去拉花栗鼠的尾巴。
花栗鼠大概恼了，把自己的尾巴往肚子底下缩。
“噗嗤!”玄炫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就把月羽惊醒了。
玄炫觉得歉意，“吵醒你啦?”
“小月?你什麽时候来的?”
“刚刚。”
月羽打了一个呵欠。
“对了，你不是说要去找萧春秋麽?”
“不用了，刚刚他来探望小可，我ll顷道把事情跟他说了。”
月羽又打了一个呵欠，抬眼发现玄炫盯著自己看，他不由得诧异，伸手模了模自己脸颊，狐疑地问： “我脸上沾了什麽吗?”
玄炫脸上微微一红，垂下眼帘。
“没，只是忽然觉得你和花栗鼠有时候真像。”
“我和小花像?”
“嗯，都是那样傻乎乎的，很可爱。”
对於玄炫不是称赞的称赞，月羽哭笑不得。
11
风从窗缝里偷偷地探出半个头来，顽皮地把窗帘吹起，金色的阳光也趁机捣乱，把一束柬的光束投射在木质的地板上。
地球像个古老的时锺，做著恒古的转动，那光柬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换著位置。
宁静的午後，似乎连时间也放慢了脚步。
玄炫抱著花栗鼠窝在沙发上翻看著医学杂志，一旁的月羽抱著厚厚的一叠病例在认真做笔记。
花栗鼠看著安静地看书、看病例的两人，觉得有些无聊，瞧著玄炫修长的手指很漂亮，似乎很可口，歪著头盯著看了一会儿，扑过去艳著玄炫的手指啃了起来。
手指上的刺疼把玄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眯起眼睛看著把自己的手指当玩具的花栗鼠。
瞧著啃得开心的花栗鼠，玄炫起了坏心，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用另一只手去扯花栗鼠的後腿。
无聊的花栗鼠乐得玄炫跟他玩，它松开嘴里含著的手指，转身朝玄炫的另一只手扑过去。
玄炫乐了，故意把手抬高，让花栗鼠咬不到。
花栗鼠蹦高，跳上玄炫的臂弯。
玄炫甩手，想把花栗鼠甩掉。
花栗鼠用四肢缠著玄炫的前臂，整个儿吊在他手臂上。
玄炫把它扒下来，搔它的肚子。
花栗鼠用四条腿蹬玄炫的手，企图脱离魔爪。
玄炫一手按住花栗鼠，一手捉住它的尾巴去搔它的鼻子。
花栗鼠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玄炫哈哈大笑，敲了敲花栗鼠的头，得意地道： “投降不?”
花栗鼠被激起了斗心，趁著玄炫分神，用有点难看的姿势摆脱了控制，顺著玄炫的手臂迅速地爬到他肩膀上，举起小爪子抓玄炫的头发。
玄炫哪容他得逞，身子猛地向右倒，花栗鼠失足滚了下来，在地板上骨碌碌地滚了几滚，非常倒霉地撞到了桌脚，撞得眼冒金星。
看著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的花栗鼠，玄炫躺在沙发上笑翻天。
月羽及时扶住笑得差点滚下沙发的玄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玄炫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眼睛几乎都挪不开了。
花栗鼠哀怨地趴在地上，小人得志啊!
玄炫笑够了，才走过去把赖在地上装死的花栗鼠抱起来。
玄炫槿模花栗鼠的头， “可怜的家夥!撞晕了没有?”
月羽笑问： “有没有流血，要不要我用针帮它缝两下?”
花栗鼠一头黑线，你这个重色轻“宠物”的主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玄炫还想再捉弄花栗鼠一番，忽然手机响了。
“喂?”
“那个人又跑到警局报案说他的朋友失踪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玄炫抬腕看看时间，想了一下： “我马上过来。”
“那我让同事把那人留下来。”
“谢谢!”
“难得你也会说客气话，真是奇闻!”电话那头的萧春秋揶揄， “就这样啦，BYE!”
“BYE!”
“萧春秋?”月羽问。
“嗯，我要过去警局一趟，你等会帮我接小可回家吧。”
“行。你开我的车去吧。”
“那你和小可怎麽回去?”
月羽露出狡猾的笑容， “有萧春夏嘛。”
玄炫默然了一下，笑了。
他弹了一下花栗鼠的鼻子， “要一起去麽?”
花栗鼠回头看了月羽一眼，异常果断地迅速爬上玄炫的肩膀，把月羽给抛弃了。
“没良心！”月羽嘀咕。
12
玄炫远远便看到萧春秋正在和上官轩不知道在争论些什麽。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怎麽每次看到这两个人都是在吵架的。
周围的人似乎是在埋头苦干，可是玄炫怎麽看怎觉得他们都在竖起耳朵随时注意著萧春秋和上官轩的最新“战况”。
唐云看到玄炫，便过来和他打招呼。
“老大和萧组长正在进行例行的争论，一时半刻都不会休战的了，暂时由我招待你吧，要喝水还是果汁?”
“果汁?有什麽口味?”
“只有一种，橙汁。”唐云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淡然地听著萧春秋抗议的上官轩，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老大的挚爱，要不然，这种东西才不会在这里出现，你只能选择喝水了。”
玄炫有些惊讶，他瞥了一眼像是个千年冰山似的上官轩，觉得要把这个人和橙汁划上等号有些困难。
唐云嘿嘿了两声， “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个秘密是萧组长爆出来的，我们刚听闻的时候，简直就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那边的上官轩有意无意地朝这里瞥了一眼，唐云顿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干笑了几声，扔下一句： “我去帮你倒杯水。”逃之天天了。
玄炫微笑，这里果真如想像般有趣，可惜小可的脚伤了，不然必定很高兴看到这里如此热闹的。
察觉到上官轩的举动，萧春秋也朝这边望来，他一看到玄炫，就立即扔下上官轩，朝这里走了过来。
那一刻，玄炫在上官轩的眼里看到一丝算敌意的光芒。
玩味地一笑，玄炫从容不迫地朝上官轩走过去。
玄炫友好地伸出手， “玄炫，上次在医院见过一面了。”
“上官轩。”
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还没来得及松开，萧春秋便一下打掉上官轩的手，对玄炫道： “这种霸道不讲理的人没必要认识。”
上官轩脸上没什麽表情，也不辨驳，优雅地把手收回去。
“你就是他经常挂在嘴边抱怨收费昂责的大师?”
“正是。”玄炫大方承认。
“上官轩，你真多舌!”萧春秋恶狠狠地瞪著上官轩。
“难道你就不多舌?你不说，我怎麽会知道他是个资本家。”
“你、我——我不跟你这小人一般见识!玄炫，你别听他说!”
玄炫认真地道： “他也不算是乱说，我的确收费很贵。”
“玄炫，你怎麽和他——”
上官轩道： “以後还可以再收贵一点，免他身上有太多钱去花天酒地。”
萧春秋火了， “上官轩!你说谁去花天酒地?你以为我是你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办公室里的一箱箱橙汁怎麽来的啊?不就是你勾三搭四勾回来的!”
“哦!”众人恍然大悟。
众人本来还想议论一番的，可是被上官轩冰冷的目光一扫，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那是我买给你喝的。”
“噢!”众人惊异。
“你骗谁呢?”
“骗你。”
玄炫看了周围期待著看戏的人一眼，总算还有点良心，及时拦著萧春秋， “他分明是逗著你玩的，你怎麽还一头栽进去?”
萧春秋警觉，看看四周垂下头假装忙碌的众人，又看看眼里闪过可疑笑意的上官轩，憋了半天，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拽著玄炫怒气冲冲地走了。
13
“你上辈子和上官轩有仇麽?怎麽每次看到你们都在争吵?”玄炫好笑地问。
萧春秋白了他一眼， “哪来的每次?你不就看到两次?”
“你骗谁呢?看那些人的反应就知道你们肯定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萧春秋的脸顿时红了，有些狼狈。
“我也不想被人笑话，可是你看看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找架吵。”
“一个巴掌拍不响。”
“瞧他那小样儿，我就忍不住把另外一个巴掌狠狠地拍上去了。”
玄炫失笑。
“适当的争吵也算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萧春秋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可是你们已经过度了。”
“你来是取笑我的麽?”萧春秋没好气地道。
玄炫耸肩， “是你们太好笑了。对了，那个橙汁真的是你喝的?怎麽刚才唐云对我说是上官轩喜欢喝的?”
萧春秋一脸的无奈，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般无聊八卦的?”
“人皆有好奇之心嘛。”
“那个家夥虽然整天摆著一张冷脸，可惜偏偏有人喜欢，天天送橙汁给他喝，他又不喝，本著环保不要浪费的宗旨，我勉为其难地帮他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不对的家夥这麽逗，居然送这个冷面狐橙汁?依我看，送一桶冰给他还贴切些。”
玄炫感兴趣了，忍不住追问： “真的天天送?”
“嗯，风雨不改，不多不少，每天三瓶，其中两瓶都是我喝的。”
玄炫越发感兴趣了，觉得这事很有意思，而且似乎还有什麽有趣的内幕。
“上官轩没有对这件事表示过任何意见?”
“没。”
“那些橙汁他有喝过麽?”
“很少，他似乎不怎麽喜欢喝果汁类的饮料，只是有时候看到我喝的时候会跟我抢。”
“跟你抢?”
玄炫觉得很难想像上官轩会做这样幼稚的事。
“他自己不喝，每天收到橙汁就往我那边扔，可是我喝的时候，他就忒小气，跟我抢了。典型的故作大方的小气鬼!”
萧春秋对上官轩积怨甚深，难道有人倾诉，就竹筒倒豆子般劈里啪啦地全抖了出来。
听著听著，玄炫忽然笑了。
见他笑得古怪，萧春秋疑惑， “你笑什麽?”
“没，只是忽然觉得其实上官轩待你不错。”
玄炫有点意外， “还以为你会说很差哩。”
“他待我真的不算差，没必要诋毁他。”萧春秋诚实地道。
“你让我对你有所改观了。”玄炫笑道。
“你这是什麽话，难道我以前给你印象很差?”
“不是，只是现在才发现你其实挺可爱的。”
萧春秋哭笑不得， “我说你是不是对著月羽的那只松鼠多了，看谁都变得可爱了。”
“可能吧。”
叶子肖真的很不安，杨语琴已经半个月音讯全无了。
他到警局求助，可是那些警察调查後却说没有可疑。
没错，杨语琴是有向公司请假，可是……
叶子肖说不出可是什麽，然而他就是知道杨语琴不是请假去看病了，她是不见了……
看著眼前替自己做笔录脸上带著不耐的警察，叶子肖也不耐了，他语气极差地道： “我说过很多遍了，语琴不见了。”
“先生，我们做事是要讲究——”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警察总是说这样不切实际的空话，证据，证据，若是每一件事你们都是有证据才行动，人早已死了，甚至重新投胎了!”
那个警察不耐烦了，他耐著性子道： “先生，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没有迹象显示你那个朋友是失踪了。”
“好，那你告诉我，语琴去哪里了?”叶子肖质问。
“先生，这个城市那麽多人，我们不可能知道每个人的行踪。”
“既然你们不能告诉语琴的行踪，那不就证明她失踪了吗?”
面对著蛮不讲理的叶子肖，那个警察耐性全失，正想发作，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萧组长?”
14
叶子肖疑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这两个人，刚才那个警察叫其中一个人做组长，组长应该也算职位比较高的吧，难道自己的问题终於受到重视?
“你们相信我，语琴她真的是失踪了。”叶子肖著急地道。
玄炫和萧春秋对望一眼，玄炫问： “语琴是你的什麽人?全名叫什麽?”
“杨语琴，我们是同事。”
“可是我们查过，杨语琴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她是请了病假，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她自己请的。”
萧春秋翻看著刚才要过来的档案， “可是，请假条是杨语琴自己写的，我们同事找人核对过笔迹，没有发现伪造。”
玄炫问： “你为什麽说杨语琴失踪了?能给个理由我们麽?”
叶子肖抿紧嘴唇，低头不语。
“叶先生，你不说你的理由，我们即使想帮你，也无从帮起，姑且当橱语琴是失踪了，若是你不提供线索，随著时间的过去，她的危险就会多一分，你既然这麽肯定她是失踪了，想必是十分关心她的，你早点说出原因，我们就可以省去更多的时间，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的危险也就少一分。”玄炫认真地道。
一旁的萧春秋有些佩服，看不出平时不怎麽爱说话的玄炫如此能说会道。
叶子肖脸上的神情开始动摇，又沉默了一会儿，他道： “我正在追求语琴。”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玄炫和萧春秋都有些怔愣。
叶子肖接著道： “我和语琴小时候是邻居，很早就认识了，不过，後来因为我父母工作变动，我随父母搬走了，几个月前，我进了现在这家公司工作，我们也算有缘分，竟让我们重遇了，虽然过了十年，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还是没有变，一直都给我一种贤良温婉的感觉，是我理想中的妻子，既然出现了让自己心动的人，我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要知道，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很难，有时候即使倾尽一生也不见得会遇见一个。我跟她坦白了我对她的感觉，希望她可以做我女朋友，她答应考虑，说两天後给我答复。那天下班的时候我去找她，她却急急忙忙地走了，似乎不记得要给我答复了。我想她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因此就想著明天再问她，可是哪知道她第二天就请假了。”
萧春秋插口道： “恕我唐突，会不会是她考虑过後，不想当你文朋友，可是又不想你伤心，因此就故意避开你。”
叶子肖摇头，“我们说过，若是我们做不成恋人，我们也会是朋友。”
“可是很多时候恋人做不成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即使她不想跟我做朋友，也没有必要避而不见，而且还是请一个月的假，你觉得这样合理麽?”
确有点不合理。萧春秋沉吟。
“那为什麽你不相信她是真的请病假了?”玄炫问。
“我那天早上还跟她聊过天，她不像是重病的样子。”
“也许是突发性的?”
“好吧，我不排除突发性，可是为什麽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家医院?还有，我根本联络不上她，我还特意去人事都要了她的家庭住址，上门拜访过，可是她父母也说没有她的消息，这真的是太不正常了。就算她是突发奇想外出散心，也不会连手机也不听，甚至不交话费吧?”
玄炫目光一闪， “不交话费?”
“我打她手机都是显示欠费。”
玄炫记得，张婕的手机也是欠费，这两者会有关联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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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你当天晚上有打电话给杨语琴麽?是不是当时就显示欠费?”
“没，我那晚打电话给语琴的时候，她有听我的电话，那时我听她的语气好像很兴奋，我正想问她的考虑结果时，她却说她有事忙，晚些再打电话给我。
直到凌晨1点锺，她也没有打电话过来，我有些焦急，虽然比较晚了，我还是打了电话过去，可是电话却是忙音的，我是2点锺睡的，在这期间，我打了五次电话，都是显示忙音，我留了信息给她，为了等她的电话，我睡觉的时候也把手机开著，可是我并没有等到她的电话，就连信息也没有，我第二天回到公司的时候，才知道她请病假了，我再打她电话，就显示欠费了。”
玄炫从萧春秋手中接过档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根据调查，杨语琴的病假申请是手写的，鉴证科核实过，确实是杨语琴的笔迹，也是因为这点，警方觉得杨语琴失踪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一直没有对这件事给予特别关注。
玄炫盯著那张手写的请假申请思索了半晌，问： “叶先生，你们公司请假有没有规定格式的?”
“算是有吧，一般上我们请假都是向人事都要张请假条的。”
玄炫把手中的请假申请推到叶子肖面前， “杨语琴这张病假条是你们惯常用的格式麽?”
叶子肖摇头。
“那杨语琴的请假条是她本人拿到公司还是叫人帮她带?”
“应该是那天早上她自己拿回公司的。”
“应该?”
“我问过，病假条是放在她们部门主管的桌上，那个主管说她回来之前，病假条就已经放在那里了，我也问过语琴部门的同事，她们都说那天早上没有见过语琴，所以我想她应该是自己把请假条放在她们主管桌上的。”
听著听著，萧春秋也觉得这件事有些玄，他问： “你们公司有电子眼麽?”
“有，不过，如果你是要看那天早上的录像的话，我想你可以不用看了。”
“为什麽?”
“我把那天晚上和第二天的录像仔细看过了，语琴那天下班离开後，第二天没有在电子眼的范围内出现过。”
萧春秋不由得重新审视了叶子肖一番，看来这个人真的很在乎杨语琴，不然也不会花如此多的时间精力去查这些东西。
“电子眼的范围?”
“我们公司所在的那栋商务大厦，电梯和走廊都设置了电子眼，我没有在这两个地方看到语琴。”
“这样说来，那天早上枥语琴应该没有回公司。”
“可是那张病假条的出现又如何解释?”
萧春秋答不出。
玄炫问： “你刚才说走廊也设置了电子眼，那麽你们公司大门外也应该有电子眼吧?”
“有，这段录像我都看翻看过了，除了我们公司的同事进出之外，没有什麽可疑人物。”
“你调查得很详细。”
“我只是想知道语琴去了哪里。”
玄炫把张婕和杨语琴的失踪始末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没什麽头绪，他用眼神询问萧春秋。
萧春秋摇头，对叶子肖道： “叶先生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会跟踪的了。”
叶子肖坐著不动，他盯著萧春秋看了半晌， “你们是会认真对待，还是敷衍我?”
“我会亲自跟进的，你放心。”萧春秋承诺道。
叶子肖这才稍感安心，这半个月来的担忧、焦躁稍微得到缓解。
一松下来，疲惫不可抑止地浮上了叶子肖的脸庞，他低声道： “谢谢，谢谢你相信我。”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的朋友会没事的。”萧春秋安慰道。
叶子肖摇了摇头，苦笑。
叶子肖离开後，刚才替叶子肖做笔录的警察小常就凑了过来。
“萧组长，你怎麽突然对这失踪事件感兴趣?叶子肖来了警局很多次，好几次都是直接找上我们老板，老板都被他弄得烦了，特意派我和万年青调查过这事，但是没有查出什麽，估计杨语琴极有可能真的是请假看病了。”
“你们不觉得杨语琴的请假有点不合常理麽?”
“是有点可疑，可是这事完全没有头绪，无从下手。”小常泄气地道。
的确，这事就如黑夜中的萤火虫，这会儿似乎是看到其尾巴上随时都会熄灭的荧光，可是一眨眼，却又什麽都看不到，瞧不清了。
萧春秋扬了扬手中的档案，问： “这档案借我用一下，行麽?”
“行。”
“谢啦，我先走了。”
等到看不见萧春秋的身影，小常才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被忽悠了，刚才问萧春秋怎麽突然对这事情感兴趣，他都没有回答。
小常恨然，冷面狐一手带出来的人，果然都是狡猾的!
16
“你说，杨语琴的请假条是谁拿进去的?”
“电子眼只能拍摄到一般人，对於鬼魂和有道行的人就形同虚设了，很难确定是谁把请假条放在那里。”
“不能用常理推测的话，那这件事岂不更棘手?”萧春秋叹气。
玄炫点头， “明天有空麽?我想去杨语琴工作的地方看看，你的身份比较方便做事。”
萧春秋想了一下， “行，什麽时候?”
“早上10点吧。”
“你能起来麽?平时你不是这个时候才起床吗?”
“我现在每天8点就起来了。”
萧春秋大为惊讶， “谁这麽厉害?竟可以让你把赖床的坏毛病改了?”
玄炫耳根有些发红，“我自己。”
“你?”萧春秋摇头，“不相信!”
“我管你信不信，我要走了。”
“你心虚了。”萧春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哈哈大笑。
玄炫甩袖，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认识玄炫也有两年了，萧春秋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恼羞成怒的模样，他一直被玄炫压榨，难得有机会可以取笑、捉弄玄炫，怎麽肯笑三声就罢休，不好好地抒发一下长期积压的小奴隶情怀怎麽行?
萧春秋办公室也不回了，抱著杨语琴的档案追著跑了出去。
玄炫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著身後笑得春花灿烂极为碍眼的萧春秋。
“你笑够了没有?小心下颌掉了。”
萧春秋心情好，一点也不计较玄炫的毒舌，硬是挤了进门。
看到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的萧春夏，萧春秋一怔， “哥，你怎麽在?”
“我送小可回来，你怎麽也来了?”
“我——”感受背後玄炫无声的威胁，萧春秋擦了擦汗， “我有些事情要跟玄炫讨论一下。”
环顾了一下客厅，没有看到月羽，玄炫问玄妙可： “月羽呢?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麽?”
“在厨房做饭。”
玄炫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怀疑自己听错， “他?做饭?”
玄妙可点头， “小夏不会做饭，我也不会，而我们都饿了，於是他就去做饭了。”
玄炫拧眉，“他会做饭麽?”
玄妙可眨了眨眼睛， “他没说他不会，他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听到什麽怪响，所以应该还应付得来吧。”
玄炫顾不上说话了，快步走向厨房。
萧春秋一边在萧春夏身边坐下来，一边伸长脖子往厨房那边望， “月羽怎麽看都像是那种君子远离庖厨的人，他煮出来的东西你们敢吃麽?”
玄妙可道： “我们本来就不指望他能煮出什麽美味，也没打算吃。”
萧春秋错愕， “那你们为什麽还要让他去煮饭?”
“没啊，纯粹是想知道一个看上去不会煮饭的人会闹出什麽笑话罢了。”萧春夏笑道。
萧春秋看著笑得有点幸灾乐祸的萧春夏，瞠目不已。
他伸手捏住萧春夏的下巴，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奇怪地道： “是我的哥哥的皮囊没错，可是怎麽觉得灵魂不太像?”
萧春夏拍掉他的手， “我由里到外都是你的哥哥。”
“哥，你什麽时候变得这般坏心眼的?居然等著看月羽的笑话?”
萧春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你敢说你不想着月羽笑话?”
萧春秋语塞。
“五十步笑百步。”
这时，厨房里传来玄炫的惊呼： “天啊，你在煮什麽?”
17
萧春秋是一个冲进厨房的，萧春夏因为要挟著玄妙可，慢了一步。
一接近厨房，立刻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
说不上是什麽味儿，闻著让人有一种很舒畅的感觉，仿佛是褪了颜色的残旧记忆，又仿若不断消逝的今日时光，又如苍茫未知的遥远未来。
光是味儿，会让人觉得那是人间美味，可是当萧春秋看到实物时，立即什麽幻想都烟消云散，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愣是一个宇也吐不出来。
一大锅五颜六色的不知道是粥还是汤的东西翻腾著、翻滚著，欢乐地冒著泡泡。
月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一旁，玄炫一会儿瞪著那锅颜色诡异的东西，一会儿瞪著月羽。
“煮什麽东西啊?好香—这是什麽?!”
玄妙可和萧春夏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吃惊地看著那锅浓稠的物质。
月羽偷偷地看了一眼玄炫，小声地道： “彩虹粥。”
“彩虹粥?”
萧春秋等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粥。
萧春夏吞了吞口水，着著那红色、黑色、绿色、黄色、紫色混杂的粥，愣愣地问： “彩虹好像没有黑色的吧?”
“黑夜彩虹。”月羽特认真地回答。
萧春秋等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脸上也不知是什麽表情。
玄炫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问： “你放了什麽进去?怎麽颜色如此丰富?”
“西红柿、土豆、绿豆、茄子、芝麻糊粉、回魂香。”月羽老实招供。
玄炫又深吸了一口气， “你怎麽会想到煮这个?”
月羽飞快地瞥了脸上看不出有没有生气的玄炫一眼，老实地道： “小时候外婆煮过给我吃，因为印象深刻，所以就煮了。”
“那个回魂香是你外婆留给你的?”玄炫又问。
“是啊，你怎麽知道?”月羽惊讶。
玄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抚住额头，叹了一口气。
玄妙可用力嗅了嗅， “虽然颜色恐怖了些，可是这味道越闻越香，哥哥，这锅东西能喝麽?”
月羽看著玄炫想责备可是又不忍责备的神色，小心地问： “这东西不能喝的麽?可是我小时候喝过一次啊?”
“你外婆是个怎样的人?”玄炫忽然问。
众人糊涂，不知道玄炫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萧春秋等人用眼瞅住月羽。
“灵媒。”
灵媒?
萧家兄弟脑海中马上浮现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眉、眼睛幽深精光闪烁、手指如枯枝的老太婆形象。
玄炫转身把火关了，从一旁拿过抹布，端起那锅粥。
众人有点莫名其妙，看著玄炫端著那锅东西一直往大门走去。
“小月，你要去哪儿?”月羽嗫嚅著问。
“处理这锅东西，别跟著来。”
“我帮你开门。”
“不用了。”
“嗒!”的一声，锁上的门一下干打开了，玄炫端著锅走了出去。
萧春秋掏了掏耳朵，不确定地问萧春夏， “哥，刚才玄炫说出去处理那锅粥吧?”
“嗯。”
“可是，直接往马桶里一倒一冲不就结了，他这是要把粥端到哪里倒啊?不麻烦麽?”
鼻尖渗出汗珠，萧春夏不自在地道： “可能是玄炫一时脑袋短路了吧。呵呵……”
虽然好像没什麽可能。
玄妙可用手上的杂志用力敲了月羽的头一下，瞪眼， “你这家夥究竟煮了一锅什麽东西出来?”
萧家兄弟一致扭头望著月羽。
月羽无辜地回望，他也不知道啊?
18
玄炫是空著手回来的，萧春秋的眼珠转啊转，试探著问： “你把锅都扔了麽?”
“死人用过的东西，你要麽?”玄炫没好气地道。
“死人用过东西?”
各人眼里都是问号。
玄妙可忍不住问： “哥哥，那锅粥有什麽问题?”
“那是煮给鬼喝的，你们要喝麽?”
萧春秋三人抖了抖，很有默契地用异样的眼神看著月羽。
月羽被他们看得发毛，小声地分辩： “我小时候的确喝过嘛，外婆不会害我的。”
萧春夏想了想，不解地问： “西红柿、土豆、绿豆、茄子、芝麻糊粉加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麽啊?”
“哥，你忘了一样东西，回魂香。而且，现在回想起来，那粥的颜色也不对，西红柿、土豆、绿豆、茄子、芝麻糊粉混在一起，颜色怎麽可能是泾渭分明的?按照常理，多少都会有混色，可是刚才那锅粥竟然没有。”
萧春秋这样一说，玄妙可、萧春夏才想到这个问题，这的确不正常。
“你那个回魂香是什麽东西?”萧家兄弟一致地问月羽。
“不知道，外婆留给我的。”
萧家兄弟转头去找唯一知道答案的玄炫，却发现玄炫不见了。
“玄炫呢?”萧春秋问坐在沙发上挫指甲的玄妙可。
“厨房，做饭。”
萧春秋正想跟过去问个清楚，玄妙可不成不淡地道： “不要说我不提醒你，哥哥现在肚饿了，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做饭，不然，保准赏你一个勺子。”
萧春秋脚下一顿，半晌，他道： “月羽去了厨房。”
“他跟你不是同一水平线的。”
萧春秋困惑，“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萧春秋看著低著头用指甲钳挫指甲不打算说明白的玄妙可，心里就像猫抓，他问萧春夏， “哥哥，你知道是什麽意思麽?”
想了一下，萧春夏道： “玄炫会容忍月羽，不会容忍你。”
玄炫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月羽，没有说话。
月习羽走过去，自觉地端过一旁的青菜，洗菜。
静谧了一会儿，月羽道： “外婆不会害我的。”
“你外婆没跟你说这回魂香的用法麽?”
“我没能赶上看她最後一面。可是，我小时候真的喝过这粥，你刚才说这粥是给鬼喝的，可是我不是鬼啊?”
“那个时候是不是鬼节?”
“啊?”
“我说你喝这粥的时候是不是鬼节?”
“好像是吧，我那时还小，不记得了。”
“回魂香，若是忘了回家的路，可以引你一程，我想你外婆一定是个极善良的人，不然也不会煮这种粥引导那些鬼。你喝的粥，我想应该是没有放回魂香的，可能是你喝的时候，有闻到回魂香的味道而已。”
“那个回魂香人不能喝麽?”月羽好奇地问。
“也不是不能，只是会被鬼缠上。”
月习羽打了一个冷颤， “幸亏你回来得早，那锅粥你怎样处理了?”
“难得你已经煮好了，便做一回大善人，送给人家喝了。”
“那个人家是指鬼麽?”月羽求证。
玄炫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萧春夏看著从厨房退回来，脸色不怎麽好的萧春秋，关心地问： “怎麽?你偷听到什麽恐怖的事情吗?那个回魂香是怎麽一回事?”
萧春秋没有回答，他盯著萧春夏看了一会儿，突然沮丧地道： “哥哥，太不公平了!”
萧春夏一头雾水，“什麽不公平?”
萧春秋一脸的打击， “月羽和玄炫不过才认识了一个多月，可是怎麽玄炫对他特别好，有问必答，哪像对著我的时候，高兴就回答，不高兴就一个白眼，差别对待啊，差别对待，不公平啊，不……”
萧春秋嚎了一半，厨房里传出玄炫冷冷的声音： “萧春秋，你再叫，我就把你踢出去!”
萧春秋消音了，指指厨房，又指指自己，又指指窝在沙发一角的花栗鼠，愤愤不平。
萧春夏哭笑不得。
玄妙可一点也不同情萧春秋， “早说了，你们不是同一水平线的。自找打击，活该!”
19
一看到插著手休闲地站在喷水池旁的玄炫，萧春秋不由得又想起昨晚的不平等待遇。
他三两步冲到玄炫面前，瞪大眼睛看著他。
玄炫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查杨语琴的事。”
萧春秋跑上去， “你没看到我正在愤怒麽?”
“没看到。”
“无情!”
“你第一天认识我麽?”
“就是因为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才觉得你大小眼，你说，你昨日是不是明显偏袒月羽?”
“我昨日做了什麽事让你觉得我偏袒月羽?”
“他问你问题，你都回答，我问的你都不回答。”
“你昨晚有问我问题麽?”
“呃。”萧春秋语塞，仔细想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问过玄炫问题。
“可是，小可说若是我进去厨房打扰你，你会赏我一个勺子的，月羽进去了，你都没有赏他一个勺子。”
“你进去厨房了麽?我赏你勺子了麽?”
“没。”
“不要把没有发生的事当作现实。”
萧春秋哑口无言。
他知道自己被玄炫绕了进去，可是偏偏找不到话辩驳。
“唐云今天怎麽没跟著你?”
“上官轩知道我是和你去查案後，就叫唐云不用跟了。”
玄炫挑眉。
上官轩是断定自己会保护萧春秋麽?这麽放心。
萧春秋有些困惑， “为什麽我和你一起，他就不找人跟著我了，你不觉得有些奇怪麽?”
“一点也不奇怪。”
“怎麽不奇怪?我觉得他最近好像极为担心我会出事，所以才叫唐云跟著我。以前，我都是一个人查案的，怎麽不见他像个老妈子管这管那，莫非，有些事情发生了，他瞒著我?”
玄炫没有理会萧春秋的自言自语，虽然他也有一点狐疑，可是这是上官轩的事，自己没有必要插手。
盘问了杨语琴部门的人，也没有问出个什麽结果，萧春秋有些泄气。
杨语琴在这里工作有两年多了，可是在公司里却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玄炫想了一下，问： “杨语琴很难相处麽?”
“也不是难相处，只是她给人一种，她自己有自己的世界，我们和她合不来。所以只是一般的同事。”
“那天杨语琴有什麽异常?”
“说到异常，就是一下班她就走了。”
这时，萧春秋手机响了。
朝玄炫打了一个招呼，萧春秋到外面接电话了。
玄炫继续问： “那她之前有接过什麽奇怪的电话麽?”
和杨语琴邻桌的一个女职员想了想，不确定地道： “好像没有。”
玄炫皱了皱眉，这事似乎没什麽头绪。
听完电话的萧春秋推门进来，玄炫见他脸色有异，於是便问： “警局有事?”
萧春秋没有马上回答，对那些女职员道： “多谢你们的合作，我们已经问完了，你们可以回去工作了。”
那些文职员相互看了一眼，陆陆续续站起来。
玄炫没有说话。
等那些人离开後，萧春秋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开声道： “刚才又有人到警局报案，说有人失踪了。”
玄炫坐直身子，静待下文。
“也是语了一个月假，可是却没有回来，然後，手机也是欠费的。而且，这次是同时接到三宗这样的失踪案。”
玄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个人如此，可是说是意外，可是这麽多人，已经不是意外了。
“我现在要回警局，一起麽?”
玄炫点头。
刚想离开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们。
玄炫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子，认得是和杨语琴邻桌的那个女子。
“有什麽事?”
“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请说。”
“我记得那天我们在说一家罗衣的店时，语琴她似乎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对那里的衣服也感兴趣了，她下班後可能会去那里，说不定罗衣会见过她。要知道，有时候女人知道有自己喜欢的衣服时，总是第一时间就跑去买的。”
“罗衣?”
“是店名，店主也是叫这个名字。”
玄炫和萧春秋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双绣著罗衣二字的花盘鞋。
“这罗衣是一家怎样的店?”萧春秋追问。
“这店卖的都是店主亲自设计的服装，因为很有特色，因此很多人都喜欢到那里买衣服。”
“这店卖鞋子麽?”玄炫问。
“也卖，不过很少。”
向那个文职员问了店址，道了谢，玄炫和萧春秋离开了商务大厦。
“现在是回警局，还是去那家叫罗衣的店?”萧春秋问。
“你说呢?”
“去罗衣店。”
20
“欢迎光临!”
玄炫和萧春秋一踏进去，一名男子立刻迎了上来。
萧春秋打量著眼前这个笑容满脸一身儒雅气息的男子，还未开口说话，男子便开口了： “我这店只卖女装，两位是不是——”
玄炫道： “我妹妹在这里看中了一件衣服，因为她的脚伤了，不方便走动，她太喜欢那件衣服了，可是上次钱不够，所以一定要我今天来帮她买。”
罗衣笑著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不知令妹看中了哪件衣服?”
玄炫看了一眼满店的模特， “你这里模特太多了，有些眼花缭乱，我能慢慢找麽?”
“当然可以，两位自便。”
“你是店主罗衣?”
罗衣回过头来， “正是，先生——”
“我妹妹说你气质儒雅很容易认，果然如此。”玄炫笑道。
罗衣一怔，笑道： “多谢令妹的夸赞。”
看著罗衣去招呼其他客人，萧春秋凑到玄炫耳边小声道： “看不出你挺会撒谎的。”
“这不叫撒谎，叫灵活应变。”
萧春秋笑了笑，不再说话。
“不得不说，这店的确很有特色。”萧春秋一边在模特间穿梭，一边道， “女人来到这里一定会疯狂烧钱。”
玄炫没有说话。
萧春秋继续道： “这些模特做得真是逼真，而且好像每一个都是不同的，真有意思。”
一时好奇，萧春秋伸手捏了捏身边一个穿著欧洲中世纪公主装的一个人偶模特。
“咦?这触感不像是塑胶，玄炫，你摸摸，看看是什麽材料?”
叫了几声，没有听到玄炫的回答，萧春秋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发现玄炫正望著几步远的一个模特沉默不
语。
顺著他的目光望去，萧春秋差点叫了起来。
那是一个穿著旗装、脚上穿著花盘、巧笑惰兮的清代文子，那女子萧春秋见过，是张婕。
玄炫正想走过去，罗衣忽然出现了。
“令妹看中的就是这旗装?”
玄炫看了他一眼， “我妹妹要去参加一个COS PLAY活动，她想扮清代格格。”
“为了一个活动而买一套旗装，似乎不怎麽划算，还不如租一套。”罗衣笑道。
“没办法，我这个妹妹特别挑剔，她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这套衣服多少钱?”
“这套是样板，你要买的话，可能要大半个月才能做出来，因为旗装需要刺绣的地方很多。”
“你亲自做?”
“那自然，这里每一件衣服都是我亲手做的。”罗衣自豪地道。
“时间不是问题，那个COS PLAY"一个月後才开始。对了，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模特，印象中好像是在一间影楼见过，这女子是那里的工作人员，你这人偶模特做得很逼真，几乎和我见过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玄炫用惊叹的语气道。
“你也认识张婕?”罗衣惊讶。
“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那次我去帮我妹妹拿照片，见过她一面而已。”
“张婕在我这里买过一套旗装，她很适合穿旌装，因此我就问她要了一张艺术照，请人按她的样子做了一个蜡像。”
“这是蜡像?”萧春秋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身边的一个模特。
罗衣眼里闪过一丝不快， “先生，这里的蜡像不能随便碰。”
萧春秋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 “为什麽不能随便碰?”
“做这样一个蜡像是很贵的，因此要小心保养。”
“抱歉，我不知道。”
罗衣转头对玄炫道： “先生确定是要这样一套旗装麽?”
玄炫点头o
“那请二十天後来取吧。”
“要先给定金麽?”
“不用，到时候你满意了再付钱也不迟。”
玄炫笑了笑， “现在很少人像你这样做生意。”
罗衣也笑了， “虽然这样有亏本的风险，不过我相信自己的手艺。”
“你很有信心。”
“那自然。人没有自信是不行的。”罗衣深有感触地说了一句。
21
“你相信罗衣的话麽?”萧春秋问。
“不信。”
“为什麽?”
“店里那麽多人偶模特，若是每一个都是真的蜡像，那得花费多少钱?即使罗衣的衣服卖得很贵，也根本是收不抵支。”
“可是你也不能排除，罗衣本身很有钱。”
玄炫瞥了萧春秋一眼， “你不是已经找人查罗衣了麽?怎麽不问问结果再说。”
萧春秋诧异万分，几乎算是惊吓了， “你怎麽会知道我找人查罗衣的?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明明去了洗手间的?难道你有顺风耳不成?”
玄炫用“你很笨”的眼神看了萧春秋一眼，用手指敲敲自己的脑袋， “难道我不会猜麽?那双花盘鞋，加上那个女职员说的话，我就不相信你不会怀疑罗衣，依你这急性子，肯定第一时间就找人揭罗衣的底。”
萧春秋定定地看著玄炫不说话。
玄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傻了啊?”
“玄炫，”萧春秋突然握著玄炫的手，感动地道： “我今天才发现你比我哥哥还了解我，不如，你做我弟弟吧?”
玄炫眼也不眨一下， “行，一个月3 0 0 0，我叫你哥哥。”
天堂和地狱原来是很近的，萧春秋感叹。
“你能不能不要这麽市侩?”
“这不是市侩，是现实。”
“得，我不跟你说，每次都说不过你的。”
“还不问问上官轩结果?”
萧春秋再度惊吓了， “你连我是找上官轩查的都猜到?”
“你们面不和心和，想要有效率，自然找上官轩最快有结果。”
萧春秋憋屈，半天，他才吐出一句：“妖怪!”
“罗衣，性格内向，有轻度的自闭症，妻子郭晓芬，是个热衷於交际的人，可以说是花蝴蝶一只，从性格上来说，两人是格格不入，不知为什麽会成为夫妻。目前罗衣是一个人住，妻子不知所踪。据说，郭晓芬是为了罗衣的财富才嫁给他的，罗衣虽然有点自闭，可是却是一个一流的服装设计师。没了，暂时就查到这些。”
挂了电话，萧春秋有些狐疑， “奇怪，按照刚才和罗衣的接触，他哪里自闭了?”
玄炫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他道： “人会变的。”
“唐云给的资料说，罗衣的妻子不知所踪了，罗衣的邻居说极有可能是和别的男人跑了。”
玄炫瞄了萧春秋一眼， “想不到你们警局的人挺八卦的。”
萧春秋一本正经地道： “这不叫八卦，这是触觉敏锐。有时候一些小道消息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玄炫懒得与他胡扯了，挥挥手道： “我要走了。”
萧春秋有些意外， “你不和我回譬局问问那三宗失踪案件麽?”
“不了，我还要回去做饭给小可吃。”
一听到有饭吃，萧春秋也不回警局了，警局小餐厅的饭菜哪能跟玄炫的手艺比啊，不去蹭饭的正傻瓜“我要去你家吃饭。”
“付钱买菜，我就让你去。”
“你已经很有钱了，你怎麽还忍心剥削我这个穷鬼?”
“你穷?那我就是乞丐。”
“财迷!不过，你真是个好哥哥，我做你弟弟好了。”
“你比我老。”
“那我当哥哥好了。”
“你这是变相要我当你弟弟，刚才说了，一个月3 0 0 0我叫你哥哥。”
“你能不能不要这麽聪明?”
“不聪明就得像你这样被上官轩吃得死死的。”
萧春秋不吭声了，过一会儿，他咬牙道： “上官轩，我恨你，让玄炫多了一个取笑我的借口。”
22
“罗先生，今天这麽早就回来啦?”管理员张叔热情地和罗衣打招呼。
罗衣微笑著点了点头， “今天接的订单多，所以就提早回来了。”
“工作辛苦麽?”
“不辛苦，我的工作很有意思。张叔，要喝啤酒麽?”
张叔模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垂涎不已。
罗衣笑了笑，从购物袋里拎了两罐啤酒递给张叔。
张叔推却， “我不能要，你每次这样送啤酒给我喝，又不要钱，我怎麽好意思拿?”
罗衣笑道： “那这回你给我钱好了。”
“好好。”
张叔一边掏钱递给罗衣，一边絮絮叨叨： “我家的那只母老虎嫌我的肚子大，严厉禁止我喝啤酒，你也知道，酒和烟都是男人的最爱，我已经被她压迫得把烟戒了，现在她连酒都不让我喝了，日子难过啊，唉!”
罗衣微笑著听著，也不插口。
张叔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痛快!真是多得你经常请我喝啤酒，让我可以解解馋。罗先生，不是我说，你这条件，要什麽样的女人没有啊，何苦委屈自己。”
罗衣不在意地一笑， “我上去了。”
望著罗衣的背影，张叔直叹气， “这麽好的一个男人，为何死守一棵树，而且这棵树还特糟糕的说，真是想不透!”
“罗先生，回来啦?”
出了电梯，刚好碰到要出去的邻居。
罗衣笑著打了一个招呼， “要出去麽?”
“是呀，去买菜做饭。”
迟疑了一下，邻居道： “罗先生，恕我唐突，你那口子一直没有回来麽?”
“不是啊，她一直在。”
在邻居惊愕的注视中，罗衣打开门进去了。
邻居直摇头， “唉，那样一个文人，哪值得这样为她失魂落魄啊?搞得自己都有点不正常了，这样的一个好人，真是可怜!”
罗衣关上门，放下手中的东西，弯腰亲了亲沙发上的女人一口。
“亲爱的，我回来了，今天坐了一下午，想必累了、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很快就可以吃了。不要生气哦!”
罗衣又亲了亲那个女人一下，转身走向厨房，经过一个站在客厅一角做了一半的蜡像时，罗衣笑道： “站了一天，你也饿了吧?我做饭很快的，很快就可以吃了，我们今天吃意粉。”
泪一滴滴地从眼眶沿落，蜡像眼里满是惊恐。
“怎麽又哭了?”罗衣温柔地擦去蜡像眼角的泪水，叹气： “怎麽你们都不愿陪著她，她从前很喜欢热闹的，总不能一个人待著，总要找人陪，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们就不能陪她一下麽?不过，再过半个月，你就可以做好了，你不想陪她，就换一个吧，反正她也是一个贪新厌旧的人。一个月就换一个情人，我也习惯了。”
蜡像的泪水再度涌出，一滴滴地落在罗衣的手背上。
“不要哭，不要哭，你有话说?”
蜡像的眼睛眨了一下，眼中满是恳求。
罗衣伸手在蜡像的喉咙那里按了一下， “说吧，你有什麽要说?”
杨语琴哭泣著，惊恐地苦苦恳求： “求求你，放我走，我想回家，呜呜呜……”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罗衣就又在蜡像喉咙那里按了一下。
他神色狂怒，恶狠狠地甩了杨语琴一个巴掌， “你们总是要离开，总是要让我生气!”
杨语琴被甩得嘴角渗出血丝，脸立刻肿了。
罗衣心痛了，他轻柔地抚摸著杨语琴的脸，悔恨地道： “我不想打你的，你为什麽老是想著离开，我对你不够好麽?不够好麽?……”
杨语琴牙齿打架，心中的害怕不断蔓延。
“你冷麽?不要怕，你最喜欢不是唐代的钿钗礼衣麽?我快做好了，我加厚一些，你就不会觉得冷了，到时候我再帮你梳你最喜欢的明代金玉梅花发髻，穿上宋朝的云头履，这样的你一定是最美的!哎呀，差点忘了做饭了，我要先做饭，做完饭再和你讨论。”
罗衣径自提著材料进厨房了。
杨语琴觉得如置冰窖，绝望、恐慌几乎让她疯狂了。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23
“哥，你怎麽又在?医院倒闭了麽?”
一打开门看到萧春夏坐在沙发上削苹果，萧春秋差点以为时光倒流回昨晚。
“你怎麽又来?警局关门大吉了麽?”
萧春夏回敬了一句。
萧春秋呵呵一笑，“我来蹭饭的。”
萧春夏也跟著呵呵一笑， “我也是来蹭饭的，顺道来看看小可。”
玄炫懒得管他们，提著一大袋东西进厨房。
玄妙可卡住萧春夏的脖子，阴森森地道：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不上缴夥食费，那就请滚。”
萧春夏毫不在意地拉下玄妙可的手，认真地教导： “小可，不要经常把钱挂在嘴边，不然，有追求者都被你吓跑了。”
玄妙可柳眉一竖，“滚!”
萧春秋把萧春夏扯到一边，压低声音问： “哥，说真的，你怎麽经常来?莫非你喜欢上了暴龙女?”
萧春秋白了他一眼， “吃饭，纯粹吃饭，医院的饭菜吃腻了。”
萧春秋半信半疑。
萧春夏不理会他，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玄妙可。
哥，你已经沦陷了，可怜你还毫无自觉，唉!
萧春秋叹气。
饭菜刚端出来，月羽开门进来了。
“你倒会挑时间，不早不迟，刚刚好。”萧春秋道。
月羽笑道：“我鼻子灵。”
吃饭的时候，月羽问：“对了，张婕的事有进展麽?”
“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萧春秋道。
“嫌疑人?那个罗衣?”玄妙可猜测。
“对。”
“那怎麽你还不采取行动?还有空慢吞吞地吃饭。”
和张婕也算是认识一场，玄妙可希望可以早日找到她。
“线索有限，我不想打草惊蛇。”
“你还会怕打草惊蛇?”
“哥，还是你了解我，我打算吃完饭就去罗衣家看看。”
“用非法手段?”
“哥，你不要说得这麽难听，是灵活应变。”
“你自己要小心。”
“知道。”
玄妙可咬著筷干，突然说了句： “想不到你们兄弟这麽有爱。”
“哪里比得上你们兄妹有爱啊，看玄炫不辞劳苦回来做饭给你吃就知道。
“那自然，哥哥疼我。”玄妙可得意洋洋。
月羽一直都有留意玄炫，见他皱著眉不吭声，不由得关切地问： “小月，闻言，萧春秋等人也停了下来。
玄炫抬起头， “我越想越觉得罗衣不像是活人。”
怔了一下，萧春秋不解地问： “不像是活人，什麽意思?”
“就是他不是人。”
“他是鬼?”
“他给我的感觉既不像鬼，又不像人。”
“半人半鬼?那算是什麽啊?”
“怪物。”玄妙可说了句。
萧春秋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怪物?”
“不是人，也不是鬼，那就是怪物了。”
”萧春秋夸张道。
你怎麽不说话?”
“而且，”玄炫缓缓地道， “我想我们已经惊动罗衣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纪消失了。”
吃完饭，洗了碗，罗衣从卧室里拖出两个长长的大箱子，小心地抱起沙发上的女子，轻轻地放入其中的一个箱子里。
他伸手理了理女子的头发，轻声细语地道： “亲爱的，我们要搬家了。”
痴痴地望了女子一会儿，罗衣站起身来，他走到杨语琴面前，认真地询问：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麽?”
歪著头想了一下，罗衣继续道： “我想你一定是不愿意的，不过也好，这一年多来，她一直乖乖地留在我身边，想必已经习惯寂寞了吧，而且，我以後也会一直陪著她，她应该不需要人赔了，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也是好的，免得她吃醋。”
说完，罗衣微微一笑。
很奇怪，这一刻，杨语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怜。
罗衣不再理会杨语琴，转身把箱子盖好，又回头对杨语琴道： “你不要怕，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带你走的，我要走了，这段日子，多谢你的陪伴。”
杨语琴眼神急切。
罗衣伸手在她喉咙按了一下。
一能开口说话，杨语琴马上问： “你要去哪里?”
罗衣笑了笑， “你关心我的去向麽?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那个人一定是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想过一些安静的日子，所以我一定要走了。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你要的衣服我已经做好了，就放在我的工作室里，你自己去拿吧，可惜我等不到看你把衣服穿上了，不过应该不会不合身的，所以我也放心。对了，你和那个人说一声吧，他妹妹的衣服我不能做了。”
说完，罗衣就拖著那个装著女子的长长箱子走了。
杨语琴想叫住他，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她眼睁睁地看著罗衣拖著箱子离开了。
杨语琴突然觉得很伤心，泪一滴一滴顺著脸庞落下，滴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水印。
24
“消、消失了?怎样消失了?”
“找不到了就消失了。”
萧春秋抓了抓头发，哀叫： “玄炫，你能不能说清楚些?不明不白的，会死人的!”
玄妙可笑了， “哥哥，你就给他一个痛快吧，他这样鬼叫，严重影响食欲啊。”
“我想罗衣一定会找地方躲起来，我们想找他就难了。”
“你不是能够用一些非常手段找人的吗?例如说用纸鹤、问鬼之类?”
“我刚才说了，罗衣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这样处於模糊界限的生物若是存心要躲起来，那我可以说一句——不要抱希望了。”
“啊!你怎麽现在才说?”
“抱歉，我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
萧春秋哀怨地看著嘴里说著抱歉，可是脸上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的玄炫。
“那现在我们可以做什麽?”
“去罗衣家，也许可以找到什麽。”
看著眼前门洞大开的房子，萧春秋干瞪眼， “玄炫，你这乌鸦嘴，还真给你说中了。”
玄炫耸耸肩，当先走了进去。
迷迷糊糊中，杨语琴听到人声，她睁开眼睛，看到两个陌生的男子。
她呐喊，救我，救我……
萧春秋在屋子里转了一固，一眼就看到客厅一角的蜡像。
“玄炫，你看，这里也有蜡像，难道那些蜡像都是罗衣自己做的?”
玄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瞳孔收缩， “这个人还活著。”
“活著?”
“你认不出这个人麽?”
萧春秋揉了揉眼睛，失声叫道： “杨语琴!”
玄炫推开这个在自己耳边鬼叫的家夥，围著杨语琴转了一固，思索了一下。
“等会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
杨语琴眨眨眼睛，表示知道。
不管怎样都好，她只想自己的身体从蜡像中脱离出来，不要再这样没日没夜日地站著，她的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她没死麽?你打算怎样做?”萧春秋又凑上来。
玄炫伸手模了摸杨语琴身上的物质，坚硬的同时又有弹性，也不知道是什麽东西。
“你去找张被子或者浴巾过来。”
“干什麽?”
“她没有穿衣服的，免得等会弄破这层东西尴尬。”
萧春秋看了光溜溜的蜡像一眼，去卧室扯了一张被单出来。
玄炫把被单盖在杨语琴身上，拈起手诀：“临兵斗者皆列在前，破!”
随著一阵破裂声，杨语琴脚下多了一堆白色的东西。
杨语琴整个身体都麻木了，一旦没有了依靠，不由自主地往下倒。
萧春秋眼疾手快把她扶住，抱到沙发上躺著。
玄炫伸手在她喉咙拍了一下，杨语琴立即呻吟出声，她觉得浑身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麻痒痛楚难当。
“叫救护车。”
也不用玄炫说，萧春秋早已经打了急救电话，顺道还通知了叶子肖。
叶干肖比救护人员还要快到达，他一看到杨语琴立刻扑了过来。
玄炫一手揪住他， “如果不想她日後残废，你最好不要随便动她
叶子肖呆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怎麽样?会不会有事?”
“问医生。”
叶子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著杨语琴团团乱转。
“我没事，别、别担心。”杨语琴艰难地说了一句。
叶子肖眼眶马上红了，呆在那里。
“你有看见罗衣麽?”萧春秋抓紧机会问。
“走、走了。”
萧春秋失望，果然走了啊!
救护人员抬走了杨语琴後，萧春秋一个转身发现不见了玄炫，他不禁觉得奇怪。
叫了两声，玄炫的声音从左边的一间房间中传来。
萧春秋闻声走进去，看到玄炫正站在一个石育像前。
“不是吧，这里还有一个?”
“这个已经死了很久了，而且还是个男的。”
25
在石膏像里发现的人是罗衣，正确来说，是罗衣的尸体。
根据验尸报告，罗衣是被活生生地闷死的。
罗衣店里的蜡像，打烂後每一个蜡像里都有一具尸体，那些尸体因为被那种似蜡非蜡的东西包裹著，与空气隔绝了，居然难得地没有腐烂，张婕也在死亡者之中。
玄炫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有找到罗衣，他的妻子郭晓芬也人间蒸发了，踪影全无。
原本以为这一切会是一个谜，後来却在杨语琴口中知道了真相。
罗衣有自闭症，不喜欢和人交流，平时工作也是通过网络和外界联系。
这样一个不喜欢说话、不喜欢交际的人，却有一个交际花的放浪妻子郭晓芬。
郭晓芬是相中罗衣的财富才嫁给他的，这一点罗衣自己很清楚，可是他爱自己的妻子，即使知道郭晓芬爱的是自己的钱，知道她其实是个毫无节操的女人，他还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郭晓芬几乎是一个月就换一个情人，花钱如流水，用罗衣的钱过著奢华的生活。
郭晓芬每个月都会有两三天整天留在家里陪著罗衣，她虽然花心，可是从来没有把男人带回来。
对於罗衣，她有种说不出感情，她害怕自己这个一整天可以不说话的丈夫，有时候心里也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罗衣很容易满足，郭晓芬能安心地每个月陪他两三天，他已经觉得满足了，至於妻子的放浪花心，他当作不知道，选择沉默。
无奈，他的沉默让郭晓芬感到害怕，她越来越不能忍受和罗衣生活在一起，每个月和罗衣一起的两三天，总会让她觉得奎息。
郭晓芬希望过安静幸福的日子，而不是这种好像是吊在悬崖边晃来晃去担惊受怕的日子。
恶向胆边生的郭晓芬夥同自己的情人把罗衣谋害了，杀了罗衣後，鄣晓芬提议用石膏把罗衣的尸体封起来，这是不错的毁尸灭迹的办法，於是两人把罗衣的尸体用石青封了。
当晚，两人在床上快活的时候，郭晓芬被变成鬼的罗衣活生生地吓死了。
她的情人被吓晕了，罗衣趁机占了那个人的身体，因为实在讨厌那张脸，罗衣把自己的脸换了回来。
罗衣把郭晓芬做成了蜡像，放在屋子里陪伴自己，因为怕自己花心的妻子觉得寂寞，於是便开了一间服装店，在帮顾客做衣服的同时，也寻找一些在他看来觉得纯良的女子带回去做成蜡像陪自己的妻子，希望自己的妻子和这些善良的女子相处久了也可以变得纯良些。
每一个被罗衣捉来的女子，罗衣都会细心帮她们请假，把她们的手机弄成欠费，都会向她们倾诉自己的不幸，自己的苦衷。
在罗衣的正常的时候，他的确是一个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人，可是他不正常的时候，他就极度凶残，下手杀人的时候一点也不会手软。
……
“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
知道了事情经过後，玄妙可说了这样一句。
“罗衣深情得变态扭曲了。”
玄炫不再试图找罗衣了，他对萧春秋说： “依我看，罗衣应该是找了个地方，把自己和郭晓芬的尸体埋在一起了。”
萧春秋目瞪口呆， “那我找什麽交差?”
“若是你有空，你可以到郊外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挖挖，说不定可以把罗衣挖出来。”玄炫不负责任地道。
萧春秋脸都绿了，“你这个变态!”
玄妙可伸了伸自己终於不用被膏药包著的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哥哥，差点忘了问你。”
“嗯?”
“你上回不是去过警局麽?那里好玩不?”
望著玄妙可亮晶晶的眼睛，玄炫笑了， “那里有狐狸，有兔子，有梅花鹿，还有许多可爱的动物，你说好玩麽?”
“哦呵呵呵……”
===人偶模特(完)===
敬请期待下一个故事——桃花扇
儒雅英俊的店主，栩栩如生的人偶模特，独特而又美丽的衣裳，令许多女子趋之若鹜。
女人们在挑衣裳的同时，罗衣也在挑选他的模特儿，他需要她们来陪伴他花蝴蝶一样的妻子，好让她变得安分守己。
人物介绍：
玄炫：天师，有著一双碧色的美丽眼眸。为人冷淡，有可爱小动物收集癖，喜欢欺负入他法眼的人，
譬如萧春秋。
月羽：医生，古典贵族美男，有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萧春秋：性格冲动的刑警
上官轩：萧春秋的上司，为人冷漠。
杨语琴：古装酷爱者
叶子肖：追求杨语琴的人
罗衣：英俊温和的服装店主
1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喜欢做梦，梦想自己可以变成王子、公主；梦想自己可以拥有一笔很大的财富，生活逍遥；梦想自己可以变得更美丽、更年轻……
杨语琴也喜欢做梦，不过，她的梦想比起寻常人有些特别。
她喜欢古代那些飘逸的霓裳，幻想自己可以穿上一回符合自己想象的古装。
她本来的名字叫杨晓兰，可是她觉得晓兰不够古意，特意把名字改为了语琴。
穿越时空这种事情，杨语琴是不相信的，因此她没有不切实际地希望自己可以穿越时空回到古代，她只是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穿上一套梦想中霓裳而已。
杨语琴不是没有想过去一些影楼拍艺术照，可是她总觉得影楼提供的古装给不了她那种感觉。
她平时买衣服，也是喜欢挑一些复古的服装，要是她相中一件衣服，即使是天价，她也会毫不眨眼地买下，即使要她付出任何代价。
杨语琴对古装的狂热，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对於这点，她也不在意，依然积极地寻找自己的梦中霓裳。
近来，公司的女同事都在谈论一家叫“罗衣”的服装店，说那里的衣服很漂亮。
杨语琴起初是不怎麽关注这个话题的，因为她的特殊喜好和那几个喜欢名牌时尚的文同事可以说是有些格格不入，可是某一天，她听到一个女同事说，罗衣这店卖的并不是品牌服饰，而是店主亲自设计制作的，虽然不是品牌，可是其衣料、手工比起那些所谓的名牌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店主可以根据个人要求帮你设计衣裳，迄今他设计出来的衣服每一个顾客都是非常满意的，最重要的一点，店主罗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说到最後一点时，那几个女同事都咯咯地笑了。
杨语琴不由得觉得好笑，为什麽女人说起英俊漂亮的男人时，反应总是这麽热烈。
店主是不是美男子不是杨语琴关注的，她关心的是罗衣是不是真的可以按她的要求设计她梦想中的霓裳。
杨语琴对古装的热衷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若是有机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无论机会有多微，她都会去尝试。
想到自己梦想可能会实现，杨语琴有些激动，打算下班後就去那家罗衣看看。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杨语琴不停地着手表，下班时间一到，她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还撞掉一位来找自己的男同事的公文包。
扔下一句： “对不起。”杨语琴就冲入电梯了。
叶子肖捡起自己公文包，问和杨语琴同一个部门的人， “她干什麽啊?这麽急?”
那些人摇头。
叶子肖有些无奈，喃喃地道： “我还想约她吃饭呢。”
杨语琴看到那家叫罗衣的店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那名字、那字体古意十足。
进去後，杨语琴有些惊讶，因为罗衣店面面积很大，粗略一看，估计至少有五百平方米。
店铺洁净明亮，装饰得美仑美奂，糅合古代和现代的艺术风格。
罗衣店里的衣服不像一般服装店那样，人偶模特展示的只是一小部分衣服，其余的用衣架挂起来展示。罗衣店里每一件衣服都用人偶模特展示的，因此罗衣虽然很大，可是衣服并不是非常多。
店里顾客很多，三两成群地在人偶模特之间穿梭，寻找自己喜欢的衣服。
逛了一会儿，杨语琴发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些人偶模特身材发式没有一个是相同的，穿在他们身上的衣服仿佛是为这些人偶量身定做的，穿在他们身上，显得很合身，很适合他们的发型气质，不仅如此，每个人偶模特脚上都穿著各具特色的鞋子。
如此精巧的配措，让杨语琴有种错觉，这些人偶模特活了。
要不是那些顾客是动的，杨语琴真的分不出哪些是真人，哪些是假人。
杨语琴一边惊叹，一边在人偶模特之间移动著，希望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衣服。
突然，她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穿著旗装、脚上穿著花盘鞋的清代女子。
杨语琴的眼睛移不开了。
旁人忽然有人问： “小姐喜欢旗装?”
杨语琴回头一看，一个穿著休闲服，面带微笑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後。
杨语琴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把休闲服穿得这样休闲，完全表达出了那种闲适的风流。
“你就是这里店主的罗衣?”
罗衣有些惊讶，他打量了杨语琴一眼， “我看小姐面善得紧，应该是第一次来敝店，怎麽会认识我?”
杨语琴笑了笑， “我听我们同事说起过你。”
“原来如此。我着小姐刚才一直看著这个模特，小姐喜欢旗装?”
杨语琴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个模特很有清代感觉。”
罗衣一笑， “想不到我看漏眼了，我看你很有古典美，还以为你喜欢古代的衣服，本来还想著那边还有几套复古的衣服，你可以过去看看。”
杨语琴眼睛一亮，按捺著心中的欢喜， “不，你看得很准，我很喜欢古代的衣服，不过，我最喜欢的不是清代的旗装。我最喜欢的是唐代的钿钗礼衣配明代金玉梅花发髻加宋朝的云头履。”
罗衣一怔， “你的搭配跨的朝代挺大。”
“那你能帮我实现麽?”杨语琴非常直接地问。
罗衣笑了， “若是我说能呢?”
2
睡梦中，玄炫感觉到一样毛茸茸的东西在搔自己的脸，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花栗鼠蓬松的尾巴。
玄炫咕哝著揪住花栗鼠脖子上的皮毛把它提起来，曲起手指弹了弹它的鼻子。
“小可二号，怎麽就这麽喜欢骚扰别人睡觉!你的主人是月羽，不要来找我。”
吱!
“明明是有主的，干嘛要我养著。”
吱!
花栗鼠睁著无辜的小黑眼睛瞧著玄炫。
“算了，你的主人正处於水深火热中，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你吧。”
没有在客厅里看到月羽，玄炫有些惊讶。
这段时间，玄妙可转移了目标，萧春夏得以暂时喘口气，而月羽就开始了他的“灿烂”生活。
墙头草花栗鼠一见自己主人遭殃，就非常没有道义地逃到玄炫这边了，恨得月羽牙痒痒的。
每天，月羽都被玄妙可这个独特闹锺弄醒，呵欠连连地坐在客厅里等玄炫起床做早餐。
玄炫一般1 0点左右才起床，可是自从知道月羽等自己起床做早餐吃了才去上班後，硬是早起了两个小时。
玄炫不止一次问月羽： “你就不能到外面吃早餐麽?”
月羽每次都理直气壮地回答： “反正我什麽时候上班都行，我怕你早上起来不吃早餐，因此我要监督你，要知道不吃早餐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玄炫气得只能干瞪眼。
可是很奇怪，尽管如此，他还是像小学生一样自觉地早起床做早餐了。
玄炫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月羽的房门对玄家兄妹来说形同虚设，在被玄妙可骚扰的第三天月羽才发现这个事实。
一把锁和三把锁对於玄妙可来说没啥区别，月羽真的觉得很郁闷。
无奈，他放弃了回自己家睡觉的念头，转而霸占了玄炫家的客房。
既然逃不掉，那就不要做无谓的抗争了。人要懂得变通。月羽对自己说。
可是每次在医院里看到萧春夏幸灾乐祸的神情时，月羽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都是你这个家夥魅力不够，才害得我被玄妙可给看上了!
看著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睡姿跟个公主似的月羽，玄炫非常好奇月羽接受的是不是责族教育，居然睡觉都要这般优雅。
玄炫睡姿虽然不差，可是也不中规中矩，他喜欢搂著东西睡觉，学不来月羽这样好看的睡姿。
月羽呼吸均匀，睡得正熟。
看来今天小可没有来骚扰他，真是难得!算了，不叫他起来了，就让他睡久一点吧。
玄炫退了出去，走到玄妙可房前敲了敲门。
玄妙可一向不喜欢睡懒觉，平时通常很早就起床了。
敲了一会儿，没有人应。
“小可，小可，你在麽?”
叫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
“小可，我进来了。”
推开门，发现玄妙可不在，玄炫有些奇怪，小可很少这麽早就出门的，难道是有什麽事?
玄炫正在煮早餐的时候，穿著睡衣的月羽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激动得猛喘气。
玄炫莫名具妙地着著他， “你干呜?做恶梦被人追杀啊?”
“你、你妹妹今天居然、居然没来拍照耶?!”月羽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玄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可怜的孩子!才难得过一天安稳日子就竟如此兴奋!看来小可的影响力真是不同凡响。
“你妹妹呢?还在睡啊?”月羽终於稍为安静下来。
“出去了。”
“噢!”
月羽手舞足蹈地跑去梳洗了。
玄炫摇头失笑。
月羽一边坐下来，一边兴致勃勃地问： “你今天要去医院麽?”
玄炫不解， “我去医院干什麽?”
“和我一起去上班啊，反正你在家闲著也是闲著。”
“无聊。”
“无聊?什麽无聊?”
“你的建议无聊，你无聊，医院的人和事更加无聊。”
玄炫一连说了三个无聊。
月羽焉了，“你说得太夸张了。”
玄炫刚想说话，忽然电话响了，他只好起身去接电话。
放下电话，玄炫回头瞪著月羽。
月羽瑟缩了一下， “小月，你的眼神好恐怖。”
“你这乌鸦嘴!”
“什麽乌鸦嘴?我说错什麽了?”
“走吧，我和你去医院。”
“啊?”月羽呆住。
“小可受伤了。”
3
玄炫和月羽进去的时候，玄妙可半坐在病床上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左腿，萧春夏坐在一旁一脸的无奈。
看到玄炫，萧春夏很高兴， “玄炫，你劝劝小可吧，她硬是要把石膏柝下来。”
“哥哥。”玄妙可委屈地叫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月羽讶然，玄妙可给他的印象简直就可以用“剽悍”二字来形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萧春夏脸上的神情和月羽差不多，估计也被像个受伤的小孩向最亲的人寻求安慰的玄妙可给惊到了。
玄炫朝玄妙可打了一圈石膏的左小腿看了一眼，问： “怎麽弄的?”
玄妙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不愿开口。
玄炫拉下脸，沉声道： “小可，你知道，我说过的话总是算数的。”
玄妙可缩了一下脖子，小声地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弄的。”
月羽和萧春夏对望一眼，心里十分好奇玄炫说过的是什麽话，竟让这个暴龙女变成一只小猫。
“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弄的?”玄炫提高了语调。
“我有个朋友最近不知道为什麽脚老是疼，去医院看过也看不出什麽，不是风湿，也不是扭伤，可是她的脚却越来越痛，这几天几乎连路都不能走了，她很害怕，怕自己的脚残废，可是医生们都说她的脚没有问题，更奇怪的是，她每天醒来都发现自己躺在房门外，她十分肯定自己睡觉的时候是在卧室里睡觉的，可是醒来後就躺在房门外的地板上了。”
“会不会是她梦游?”萧春夏道。
“如果真的是梦游，那也只能解释为什麽会睡在房门外的地板上，可是她的脚为什麽会痛却解释不了。”
“小可，我问的是你的脚怎麽弄成小腿腓骨轻度骨折，你别给我打马虎眼。”玄炫警告地道。
“哥哥，你真没耐性，事情总有个原因的嘛，我现在说的就是原因。”
玄炫不作声了。
月羽凑到玄炫耳边低声道： “小月，你真是个好哥哥，只是关心的方式特别了些。”
玄炫白了他一眼。
玄妙可继续道： “我的朋友吓怕了，她知道我懂术法，於是便叫我去看看，看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在她卧室里晃了一固，也没有看到鬼，倒是在她的鞋柜里看到一双很特别的鞋子，一般女孩子对鞋子和衣服都比较感兴趣的啦，我就蹲下来看她那双鞋子，我的手才刚碰到那双鞋子，我的左小腿就忽然像是被一个打铁锤狠狠地打了一下钻心痛，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往後移了一下，估计不止是轻度骨折，而是粉碎性骨折了，所以，哥哥，你就不要生气啦，我不是故意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只是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玄炫沉吟，问： “你知不知道什麽东西袭击你?”
玄妙可摇头， “起初我以为是那双特别的鞋子有问题，可是我拿起来看过，也不见有什麽异常，还想细看的时候，我朋友就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玄炫皱眉。
月羽盯著玄妙可的左腿看了一会儿，忽然道： “小可把石膏拆下来是正确的。”
萧春夏大惑不解， “为什麽?”
玄炫侧目， “她的腿骨折了，不是应该暂时固定的麽?”
月羽解释道： “是要固定，可是不要用石青，用夹板，夹板固定透气性好，对皮肤也好。固定後，用野生中草药外敷快速接詈，用药3到5天骨头就可以愈合，再保养1 5天左右，骨头牢固了，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玄妙可推了萧春夏一把，鄙视地道： “同样是医生，你这个医生还真是差劲，还劝我不要拆石膏。”
“术业有专攻，我是心理医生，不是外科。”
“其实，治疗骨折，我还是推荐用中医，好得比较快。”
“看在你提出了一个好建议的份上，我决定以後不骚扰你了。”玄妙可用一种施思的口吻道。
月羽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
“你那个朋友住在哪里?”玄炫问。
“那个女孩子还在走廊里坐著，她脸色苍白得很，估计吓得不轻。”萧春夏道。
玄妙可不满地用没事的右脚去踢萧春夏， “你刚才骗我，说她走了?”
萧春夏连忙躲开， “我是为你的形象著想，免得你人前一个样，人後一个样吓坏别人，所以就让她先在外面坐坐。”
玄妙可柳眉一竖， “萧春夏，你找死是不是?”
萧春夏迅速逃离玄妙可的攻击范围，孩子气做了一个鬼脸。
可是他忘了床上有枕头这回事，被玄妙可扔过来的枕头砸了个正。
玄炫对壮烈“阵亡”的萧春夏道： “帮我看著小可，不要让她乱动。我到那个女子家看看。”
萧春夏拿开脸上的枕头， “没问题。”
“哥哥，你要小心。”玄妙可不放心地道。
“嗯。”
“小月，等等我，我也要去!”
4
玄炫看了月羽一眼， “你跟著去干什麽?”
月羽挺胸，豪气地道：“保护你。”
“噗哧!”萧春夏和玄妙可很不给面子地当场笑了起来。
花栗鼠也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歪头看著自己主人。
主人，好像你才是要被保护的那个?
玄炫盯著月羽看了一会儿，慢悠悠地问： “保护我?你觉得我需要保护麽?”
月羽脸不红，气不喘，振振有词： “每个人都有需要保护的时候。”
玄炫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可是现在不需要。”
“所以我才要时刻跟在你身边，不然，你需要保护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人，那怎麽办?”
“你可以保护我什麽?”
“有时候心理保护也是一种保护。”
“你觉得我心理受伤了?”
“没，可是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以後不会。”
“哦。”玄炫轻轻地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转身走了出去。
“那你这是答应我跟著你去了?”月羽期待地问。
玄炫头也不回， “脚长在你身上，你要去哪里，我管不著，虽然我觉得你是想去看热闹的。”
月羽满心欢喜，抓过肩膀上的花栗鼠扔给萧春夏， “又要麻烦你帮我看著它了。”
“喂，我不是宠物保姆!”萧春夏抗议。
月羽听而不闻。
花栗鼠不满了，主人你去风流快活，扔下我这个白惨惨的医院里风霜冷面，真是不厚道!
花栗鼠从萧春夏怀里蹿下来，从月羽脚边挤了出去，追上已经出了门的玄炫，三两下爬上玄炫的肩膀，伸出小舌讨好地舔了玄炫的脸颊一下，呜呜低叫著。
玄炫摸了摸它的头， “你也想跟著去?”
花栗鼠立刻谄媚地点头。
“那就跟吧，反正已经有一个累赘了，多你一只小东西也没什麽差别。”玄炫不在意地道。
累赘?
月羽自动忽略这个词，朝萧春夏和玄妙可挥挥手，以一种潇洒的姿态昂首挺胸跟著玄炫走了。
萧春夏一脸的不可思议， “医院的护士都把他形容成一个高贵的责族公干，可是我发觉他一遇到你的哥哥，就立刻蜕变成一个厚脸皮的无赖。”
玄妙可翻白眼，喑忖：何止是个无赖，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天天就知道缠著哥哥撒娇，偏偏别人做来娇情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十分自然，想说他做作都不行。
“萧春夏，我口渴了，我想喝苹果汁。”
“知道了，女王陛下。”
张妤双手抱著手臂，蜷成一团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瑟瑟发抖。
旁人诧异狐疑的眼神她仿佛看不见。
“你是张小姐?”
一把好听的嗓音让六神无主惊惶不已张妤的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来，疑惑地看著眼前身材修长带著一副眼镜的男子。
“你是?”张妤疑惑。
“我叫玄炫，玄妙可的哥哥。”
张妤心中涌上愧疚，她垂下头，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可……”
玄炫伸手握著张妤冰冷的手， “这不关你的事，我想去你家看看，可以麽?”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张妤慢慢镇定下来。
“可是我怕——”
月羽攀住玄炫的肩膀，探出半个头来， “怕什麽?我的小月很厉害的!”
张妤看著亲昵的两人，眼里有著困惑。
“这位是?”
有著古典俊逸美的月羽极容易吸引别人的眼球，张妤的目光挪不开了。
我的小月?
玄炫瞥了月羽一眼， “一个闲人，张小姐不用管他。”
月羽一点也不介意玄炫把自己说成闲人，优雅地伸出手， “我叫月羽，是这里的医生。”
被这样的美男子看著，张妤的脸红了， “你、你好。”
“事不宜迟，张小姐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好、好。”
月羽回头小声地对玄炫道： “小月，快快完事了，你来医院陪我上班吧，好不好?一个人挺无聊的。”
玄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一个人?那些大献殷勤的美丽医生护士难道不是人，都是鬼?”
月羽笑得不怀好意，“小月，你吃醋?”
玄炫推开蹭过来的身子， “吃醋?晚餐你就吃醋吧，不要吃饭了。”
月羽也不辨驳，嘴角挂著满足的笑容。
5
张妤住的地方位於市中心，典型的白领人士单身小公寓。
张妤掏出钥匙，手有些发抖，试了几次也打不开门。
玄炫道：“我来吧。”
张妤松了一口气，立刻把钥匙递给他。
月习羽不禁好奇，这屋里究竟有什麽，竟让张妤这样害怕。
简易朴素的客厅，让原本空间不大的小客厅显得宽敞了不少。
张妤站在玄炫身後，犹豫了一会儿，才敢踏进去。
月羽看著张妤的脚，道： “张小姐，恕我冒昧问一个问题?”
张妤看著他，“你问吧。”
“我听小可说你的脚无故疼痛，几乎不能走路，可是我看你现在走路，不像小可所形容的那样。”
张妤怔住，她低头看著自己的脚，抬起左脚甩了几脚，有些不敢相信， “我、我的脚好像不痛了。”
玄炫问： “你的脚什麽时候开始不痛的?”
张妤想了一下， “我不知道，好像是小可碰了那双鞋子之後。”
“我能看看那双鞋麽?”
“可以，那双鞋子就在卧室的鞋柜里。”
“那麻烦带我去看看。”
张妤踌躇，脸上带著惊惧， “我不敢进去。”
“这样吧，你在门口站著，我进去。”
张妤连忙点头。
玄炫对想跟著自己进去的月羽道： “你也在门口待著。”
月羽想抗议，可是看著玄炫严肃的神情，只好乖乖地道： “哦。”
玄炫刚踏进卧室，就感觉一种不寻常的气息，他肩膀上的花栗鼠紧紧地贴著他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玄炫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目光在卧室里巡视。
卧室有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大衣柜，衣柜旁摆放著一个大约一米宽，一米半高的鞋柜。
鞋柜里鞋子很多，高跟鞋、运动鞋、休闲鞋分层摆放，最上的一层摆放著一双按道理来说不会出现在平常女子鞋柜里的清代花盘鞋。
清代讲究木底绣花“旗鞋”，其跟在鞋底中间，高达三寸多，下端宽大，前方後圆或前锐後圆。因为鞋底下面的跟，形似花盘或马蹄，所以有“花盘鞋”或“马蹄底”之称，这种鞋满族责族女子中尤为盛行。
玄炫盯著花盘鞋，眼里精光闪烁。
花栗鼠小心地挪动著，用小爪子紧紧楸住玄炫的衣领。
月羽在门外也看到了这双鞋子，他好奇地问身边的张妤： “这鞋子是你穿的?”
张妤摇头， “这鞋子是我姐姐买回来的。”
玄炫镜片後的美丽眼睛透出冷然的光芒，那鞋子里有负伤野兽的气息。
想到玄妙可受伤的腿，玄炫出手丝毫也不留情，捏诀，烧符，金光蹦出，一气呵成。
突然响起的凄厉嗷叫声让门外的月羽和张妤心惊肉跳。
“小月!”月羽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这是、这是什麽?”
一滴冷汗从额际渗出，月羽惊愕地看著地上突然出现正在痛苦地翻滚著蟒蛇。
花栗鼠腿软了，差点倒头栽下来。
玄炫没有答话，抽出一张符咒，对垂死挣扎的蟒蛇补上最後一击。
蟒蛇临死的嘶吼让人神经绷紧，张妤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6
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蟒蛇作死前的回光返照，抽搐了几下，终於不动了。
月羽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眼睛再度圆睁，看著那蟒蛇身上冒出一阵青烟，化作一团纸灰。
“真、真神奇!”月羽乍舌。
“少见多怪。”
玄炫回头看了一眼晕倒在门边的张妤，对月羽道： “去把她抱床上吧。”
月羽站著不动。
玄炫不解地望著他。
“小月，我从来不曾抱过人。”月羽认真地道。
玄炫着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可不想第一次抱人，就抱一个算不上是认识的陌生女子，所以——”
玄炫挑眉，“所以——”
“所以你先让我抱一下吧!”月羽开心地道。
趁著玄炫怔愣，月羽一把抱起玄炫，低头用力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玄炫正想发作，月羽已经把他放下来，跑去把张妤抱到床上。
看著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月羽，玄炫又气又好笑。
花栗鼠重新爬上玄炫的肩膀。
主人，下次你要抱抱之前给先我预兆，不要害我樟得这样难看。
月羽跑回来，笑眯眯地道： “还是小月好抱，软软的，香香的。”
软软的，香香的?当他是桂花糕麽?
玄炫懒得和月羽习争论，瞪了他一眼，蹲下去看那双鞋子。
月羽也在他身边蹲下，道： “刚才我问过张妤，她说这鞋子是她姐姐买回来的。”
“嗯。”
玄炫仔细端详著手上的花盘鞋。
鞋子小巧别致，段锦做的鞋面上用金丝线绣著腾飞的凤凰。
月羽瞥了一眼地上的纸灰，刚想问关於那蟒蛇的事，忽然床上的张妤一声惊叫， “蛇，蛇!有蛇!”
玄炫和月羽急忙回头，只见张妤神色惊惶地在床上四处乱蹿，不断地尖叫著有蛇。
“张小姐!冷静下来!蛇已经死了。”玄炫沉声道。
张妤回头看著玄炫，怀疑， “死了，真的死了。”
“真的，所以你不用怕。”
张妤跌坐在床上，抓过枕头抱在怀里，不安地左右张望著，生怕那蟒蛇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
玄炫等她稍微安静下来才指著手上挽著的花盘鞋问： “这双鞋子是怎样得来的?”
张妤定了定神， “那鞋子是姐姐买回来的。”
“那你知道你姐姐是从哪儿买回来的麽?”
张妤摇头， “我姐姐是在影楼工作的，因为要拍一辑旗装模特照，所以姐姐特意去买一整套旗装回来，这双鞋子也是那个时候买回来的，可是我不知道她是哪儿买的。”
“那你姐姐呢?”
“外出取景了。”
“外出职景?”
“是这样的，因为工作的需要，很多时候都需要场景布置的，所以我姐姐定期都会外出取景的。”
“那你姐姐大概什麽时候回来?”
“姐姐她——”
话说了一半，张妤突然脸色发白，扑到床头拿过电话，用颤抖的手指拨了一个电话。
张妤失魂落魄地放下手中的电话。
“怎麽了?”玄炫问。
张妤缓缓地回头盯著玄炫，忽然泪流满脸。
“姐姐、姐姐她失踪了”
“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张妤抽泣著道： “姐姐她外出取景，通常都是去一个月左右，可是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你一直没有和你姐姐联系。”
“姐姐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我一贯以来都不会在她工作的时候打她的手机，加上姐姐已经不是第一次独自出门取景了，这次虽然时间比较长，可是我以为她……，所以我就……”
“你为什麽认为你姐姐失踪了?”月羽问。
“我刚才打姐姐手机，她的手机是欠费的，姐姐虽然是个工作狂，可是做事很细心，不可能会出现手机欠费这种事的!”
“也许是她一时忘记了。”月羽安慰道。
张妤摇头， “她不会忘记的。”
“那你问问你姐姐工作的影楼，她有没有联系过那边?”玄炫建议道。
张妤擦了擦眼泪，连忙打电话。
“他们说姐姐没有打过电话过去，姐姐是预订一个月就回来的，他们说姐姐已经很久都没来上班了，而且也没有告诉老板说要请假。”张妤神色凄惶， “姐姐她一定是出事了。”
“别担心，也许你姐姐是有什麽事在路上耽搁了而已。”
张妤沉默，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玄炫道： “这样吧，我有个朋友是做警察，职位还算高，我叫他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你姐姐的消息吧。”
张妤大喜过望，“谢谢你，我、我……”
“你给我一张你姐姐的相片吧。”
张妤从抽屉里翻出相簿，抽出一张相片递给玄炫。
相片中的女子一身旗装打扮，娇小玲珑，眼角含笑。
7
玄炫看著相片中女子的脚，那脚上穿的正是自己手上挽著的花盘鞋。
玄炫沉吟了一会儿，问张妤： “你说脚痛，那你是什麽时候开始脚痛的?”
张妤想了一下， “大概是半个月前吧。”
“半个月前，你是不是穿过这双鞋子?”
张妤诧异不已， “那天我看著这花盘鞋，觉得很漂亮，因此试穿了一会儿，我的脚痛和这双鞋子有关?”
“嗯。”
张妤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姐姐她也穿过这双鞋子，怪不得那阵子她老是说脚疼。”
“你穿上鞋子是不是觉得紧，不合脚?”
张妤点头， “可是这鞋子本来就小，不合脚也正常，所以我并没有留意。”
玄炫摇头， “有人在这鞋千里缝了一张符咒，当有人穿上这鞋子的时候，蟒蛇就会开始收紧，所以你的脚会越来越痛，到最後你的脚会变小，变得适合穿这双鞋子，简单来说，那蟒蛇是用来帮你裹脚，让你的脚变小的。”
张妤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牙齿打架。
月羽不解， “可是她不是只是试穿了一下麽?并没有长期穿在脚上啊?”
“只要曾经穿上，就已经是裹上了裹脚布。”
“那小可的脚是怎麽一回事?”
玄炫的目光沉下来， “小可身上有让蟒蛇觉得害怕的气息，蛇一旦觉得自己有危险，就会主动攻击，小可估计就是这样被弄成骨折的。”
月羽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一团灰的蟒蛇， “小月，你为小可报仇报得真是彻底。”
玄炫不语。
张妤努力定了定神，求证地问： “那我三更半夜从床上睡到房门外的地板上也是这蟒蛇弄的?”
“不是。”
“那我什麽会睡到外面去?我试过睡觉的时候用绳子把自己的脚绑起来，可是第二天我还是睡倒外面去了。”张妤害怕地道。
玄炫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目光落在床摆放的位置上。
月羽也跟著朝床的那边望了望， “这床有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床，而是床放的位置。”
张妤紧张， “位置有问题?有什麽问题?”
玄炫没有马上回答，忽然问： “你是不是移动过床的位置。”
张妤惊讶，老实道： “因为我不喜欢床向著窗户，所以就挪了一下位置。”
玄炫道： “你把床摆回原来的位置，就不会有事了。”
“为什麽?”张妤和月羽不约而同地问。
“你把人家的门口堵死了，他们生气了，当然就会捉弄你。”
张妤一下子跳起来，惊恐地问： “我把什麽门口堵死了?床放在这里不会影响打开房门啊?”
玄炫忽然笑了， “你的床刚好把鬼进出的鬼门给堵住了，害得他们每天只能从床下底爬出来，次数多了，他们当然就生气了，所以就把你弄到外面睡地板了。”
张妤嘴巴大张，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月羽好奇，“鬼门?什麽鬼门?”
“这里位於市中心，人气旺，鬼也是喜欢凑热闹的，自然就喜欢在这里居住，鬼有自己进出的门户，这床放的位置是阳光照射不到的，正好就是他们开的鬼门，谁喜欢钻床下底啊?他们气张妤把他们的门口堵住，於是便捉弄她了。”
“他们既然可以把她弄到外面睡，那为什麽不直接把床搬开?”月羽不解地道。
玄炫道： “鬼有鬼自己的规矩，若是他们把床搬回原来的位置，那就是影响了别人的生活，这算是违反规定的，你想想啊，若是你房间里的床无缘无故地移动，你怕不怕?”
“可是难道把张妤弄到外面睡就不会让人害怕?不算是影响她的生活?”月羽不理解。
张妤自己也觉得困惑，望著玄炫等他解释。
玄炫笑了笑， “床被移动了，很明显就是这房间有东西作祟，可是把人搬到外面睡地板，一般人只会怀疑自己梦游，这算是恶作剧，不算违反规定。”
月羽笑了，“真是有趣。”
张妤很想笑，可是一想到自己房间每天都有鬼进进出出，她就觉得毛骨悚然，怎麽也笑不出了。
玄炫对张妤道： “你不用担心害怕，把床搬回原处，正常过日子就行了，鬼也鬼他们生活方式，他们不会干扰你的。”
张妤不知道自己该给怎样的反应，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8
临走的时候，玄炫带走了那双花盘鞋。
张妤本来就。恨不得把那双鞋子给扔了，玄炫开口说要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就立刻点头。
“小月，你要回去还是和我一起去医院?”
“去医院吧，我想去看看小可，然後去找萧春秋。”
“可是——”
玄炫看著欲言又止的月羽，心下奇怪， “你想说什麽?”
月羽道： “你不是很累麽?回去休息一下吧。”
“累?你怎麽知道我累?”玄炫有些惊奇。
“虽然你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可是我就是知道你累。”
玄炫用右手托著腮，轻笑： “直觉判断?难道你这个医生做手术都是凭直觉的?”
月羽没有答话，伸手把玄炫鼻粱上的眼镜摘了，调下座位，让他躺下来。
玄炫也没有拒绝。
“我开慢点，你睡一会儿吧。”
玄炫闭上眼睛， “嗯，到了医院叫我。”
月羽把蹲在玄炫胸前的花栗鼠抱过来，放在自己肩膀上。
车子缓缓地前进著，车面外，午後缓缓的阳光静静地倾泻著，让喧闹的城市染上了少有的宁静。
看著玄炫恬静的睡颜，睫毛下小小的阴影，想象著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开後那不符合年龄的冷静与包容，月羽忽然有些心痛，他伸手摸了模玄炫的脸颊，哺哺地叫了两声： “小月，小月。”
玄炫是被饿醒的，他模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没有吃午餐，怪不得这样饿。
他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似乎在一间休息室里。
下了床开了门出去，门外有个护士值班。
抬头看到玄炫，护士笑容灿烂， “你醒啦?月医生去了资料馆找瓷料。”
玄炫点头。
“月医生给你买了午餐，就放在他办公桌上，旁边有微波炉，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玄炫不知道要说什麽，只好又点了点了头， “谢谢。”
“不客气，对了，因为你睡著了，所以月医生就把你抱到他休息室睡觉了。”
玄炫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回头看著那个依旧笑容满面眼里露出期待的护士，心下狐疑，她似乎在等自己说什麽话，她想自己说什麽啊?
想了想，玄炫只好又说了句： “谢谢。”
护士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要多谢的人是月医生。”
玄炫摸摸鼻子，觉得这护士有点怪。
玄炫提著花盘鞋去找玄妙可的时候，发现萧春秋和唐云居然在。
“你怎麽来了?”
“哥哥说暴龙女受伤了，所以我特意来看看。”
玄妙可咬了一口苹果，大方地道： “看在你买来的水果份上，你这声暴龙文我当没有听到。”
萧春秋难得配合地说了句： “谢女皇陛下恩典。”
玄妙可乐了，玄炫不由得好笑。
玄妙可问玄炫： “哥哥，事情都搞定了?”
玄炫把花盘鞋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头。
萧春秋凑过来扒开袋子着了一眼， “花盘鞋?玄炫你从哪里弄来这样一双女人鞋?”
玄炫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萧春秋惊异， “居然有这样的事。”
玄妙可噘嘴，真是丢脸，居然被一条蟒蛇弄到小腿骨折。
玄炫问萧春秋： “近来有没有古怪的失踪案件?”
萧春秋摊开手拿伸到玄炫面前，笑得像只狐狸， “情报费!”
玄炫双手抱胸，眯起了眼睛， “情报费?”
萧春秋理直气壮，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放心，我收得不责，1 00美元一次。”
玄炫不理他，转头对坐在一旁看戏的唐云道： “你手机里有上官轩的手机号码吗?借用一下。”
萧春秋一手抢过唐云手上的手机，警惕地问： “你找上官狐狸干什麽?”
玄炫瞟了他一眼， “没什麽啊，向他举报他的下属明目张胆地问人要贿赂罢了，顺便麻烦他过来把你带回去好好教育。”
萧春秋气得几乎吐血，指著玄炫，一连说了三个“你、你、你……”
“算你很!”萧春秋恨恨地道。
玄炫微笑很天使，“多谢夸奖!”
“哼!”
唐云佩服，这个玄炫和老大不相伯仲，一两句说话就可以把萧组长气成这副德性!啧啧!
“好啦，正经回答我的问题，最多我下次收少点。”
“这可是你说的。”
“放心，我没有健忘症。”
萧春秋想了一下， “古怪失踪案件不怎麽有听闻，近日倒是有一个人老是跑来警局报案说他的朋友失踪了，可是我们同事查过，他那个朋友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病假，好像是去什麽地方看病了。若是说是失踪了，并没有什麽证据。”
“那个人为什麽说他的朋友失踪了?”
萧春秋挠了挠头，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你知道，我是重案部的，其他部门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哥哥，你为什麽突然关心这种事?”玄妙可好奇地问。
“张妤怀疑她姐姐失踪了。”
9
“张婕失踪了?”玄妙可错愕， “怎麽一回事?”
“张妤说她姐姐三月前说要外出取景一个月，可是现在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打她手机，却说欠费。”
玄妙可沉吟， “张婕不像是这样没有交代的人，难道真的出事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张婕是不是真的失踪了。”
玄炫把张婕的照片递给萧春秋， “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这女子的消息。”
“没问题。”萧春秋一口答应了。
唐云八卦地凑上来看照片， “这是艺术照麽?这女的穿得好像一个清朝格格。”
“你不觉得你问得很白麽?一看就知道是艺术照啦。”萧春秋没好气地道。
“对了，说起来，你怎麽还老跟著我，上次蜘蛛女的事都已经完结了，快快回去上官轩那里，不要跟著我，烦!”
唐云无辜地道： “可是老大没有叫我不用跟著组长你，我怎麽敢走?你怕老大，我更加怕呀!”
萧春秋怒了， “谁说我怕上官狐狸!”
唐云缩了缩脖子，审时度势，立刻无比诚恳地道： “我说错了，应该是老大怕组长你。”
“这是事实!”萧春秋强调。
“是、是、是。”
唐云暗中擦了擦汗，老大教导：猫一定要顺著它的毛摸，不能逆著毛摸，不然铁定被抓上几爪，老大你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
正在拿著花盘鞋看的玄妙可忽然咦了一声， “你们看，这鞋子上面好像有字。”
“哥哥，你看，这里。”
玄炫接过玄妙可手上的花盘鞋，认真细看，金丝线绣成的凤凰身上用一种杏黄色的丝线绣成了两个篆体的小字“罗衣”。
“罗衣?感觉有点像女子的名字。”萧春秋道。
唐云赞同地点头， “看这双鞋子做工这麽精细，不可能是男子做出来的。”
玄炫道： “罗衣这麽名字有点特别，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用这名字。”
萧春秋道： “那我回去查一下看看有多少个人用这名字。”
“也好o”
唐云道： “这个罗衣和张婕有仇麽?为什麽要在鞋千里缝个符咒?”
萧春秋白了他一眼， “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
“我先回警局了，玄炫，帮我和哥哥说一声。”
“嗯。”
“哥哥，我不要在在医院里待著，我要回家。”
玄炫想了一下， “你的脚伤不是很严重，回家休养也好，反正有月羽在。”
玄妙可笑了， “终於发现这个家夥的用处了。”
“我们等月羽下班，坐他的车回去吧。”
玄妙可偷瞧了玄炫几眼，抿嘴偷笑。
“你笑什麽?”
“哥哥，休想去找月羽，是不是?”
玄炫敲了一下玄妙可的头， “少在那里作一些无聊的臆想。”
玄妙可捂住自己的头，嘀咕： “哥哥，你不老实。”
“不老实的是你，脚伤了还在动来动去。”
玄妙可抱住玄炫的手臂晃了晃， “哥哥。”
玄炫摸了模妹妹的头，放柔声音： “怎麽了?”
“我知道你想去找月羽的，你就去吧，我无聊的时候自然会找把萧春夏找来的，他这个心理医生有空得很。”
“你呀，别老是折腾人家，真不知道你为什麽老是喜欢拍人家的照片进行改头换面。”
“好啦，哥哥，你就别训我了，我以後不拍就是了。”玄妙了求饶道。
“我看你是折腾够了，所以才这麽爽快答应我。”
“哥哥!”玄妙可不满了。
玄炫笑了， “我提供一个好地方让你折腾。”
玄妙可双眼放光，原来哥哥也有坏的时候。
“真的?什麽地方?”
“萧春秋工作的地方——警局。”
“呵呵，好提议。刚才那个唐云就不错。”
唐云打了一个喷嚏，他搓了搓手，抱怨： “医院里怎麽这麽冷?”
萧春秋说了句： “没办法，这里死人多。”
唐云打了一个冷颤， “组长，你能不能说得动听一点?”
“动听一些?医院阴气重，鬼多。”
末了，萧春秋补充了一句： “玄炫说的。”
唐云又打了一个喷嚏，觉得更冷了。
10
玄炫推开门走进去，坐在桌子後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护士一抬头看到玄炫，立刻把手机正面朝下，朝玄炫扬起笑脸， “你来找月医生麽?他在办公室里。”
玄炫觉得这个护士的笑容实在太灿烂了，让他有一种这女子和自己妹妹是同一类人的错觉。
孙子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玄炫觉得有必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护士，免得到时候遭殃了还懵懂不知。
“你是月羽的助手?”
“是啊，我叫李红梅，月医生是个很好的医生，当初我可是冲破重重困难才当上月医生助手的。”
“我叫玄炫，是……”
李红梅有些兴奋， “我很早就知道你叫玄炫了，那天月医生亲了你我就知道了。”
玄炫脸上一僵，深刻体会到一个事实：八卦果然是以光速传播的。
“我们追著萧医生问了好久，他才告诉我们的。”
好你个萧春夏!枉我刚才还叫小可以後不去骚扰你!玄炫恨然。
李红梅没有注意到玄炫脸上神情僵硬，她把正面朝下的手机翻过来，托著腮陶醉地道： “小琳她们说月医生必定是悟路坎坷，可是我觉得不会啊，月医生抱著你的情景好温馨哦，你们进行到那个步骤了?可以透露一点麽?”
玄炫看看手机里自己闭著眼睛偎依在月羽怀里的相片，又看看期盼地望著自己的李红梅，这一刻，他非常佩服自己的一念之差，看，这不就抓住了一个人挽救自己清誉机会。
“这是刚才拍的?”
“很有感觉是不是?”李红梅献宝地问。
玄炫眼里光芒一闪，笑而不答，敲了敲月羽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玄炫听到了李红梅的惊呼： “怎麽看不到了，这破手机!我的宝贝相片啊，还想给小琳她们看的……”
玄炫的嘴角弯了弯，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采用非常手段是必要的。
月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花栗鼠卷成一团窝在他手臂旁也睡著了。
看著这对主人和宠物，玄炫轻笑。
花栗鼠尾巴上被烧掉的毛已经长回来了，可是还没有像原来那样长，看上去有点像被人剪坏了。
玄炫眼里露出淘气的光芒，伸手按了按花栗鼠微微起伏的肚子。
暖暖的，软软的，真是好捏!
睡梦中的花栗鼠耳朵动了几下，下意识地往月羽那边缩。
玄炫觉得好玩，又伸手去拉花栗鼠的尾巴。
花栗鼠大概恼了，把自己的尾巴往肚子底下缩。
“噗嗤!”玄炫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就把月羽惊醒了。
玄炫觉得歉意，“吵醒你啦?”
“小月?你什麽时候来的?”
“刚刚。”
月羽打了一个呵欠。
“对了，你不是说要去找萧春秋麽?”
“不用了，刚刚他来探望小可，我ll顷道把事情跟他说了。”
月羽又打了一个呵欠，抬眼发现玄炫盯著自己看，他不由得诧异，伸手模了模自己脸颊，狐疑地问： “我脸上沾了什麽吗?”
玄炫脸上微微一红，垂下眼帘。
“没，只是忽然觉得你和花栗鼠有时候真像。”
“我和小花像?”
“嗯，都是那样傻乎乎的，很可爱。”
对於玄炫不是称赞的称赞，月羽哭笑不得。
11
风从窗缝里偷偷地探出半个头来，顽皮地把窗帘吹起，金色的阳光也趁机捣乱，把一束柬的光束投射在木质的地板上。
地球像个古老的时锺，做著恒古的转动，那光柬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换著位置。
宁静的午後，似乎连时间也放慢了脚步。
玄炫抱著花栗鼠窝在沙发上翻看著医学杂志，一旁的月羽抱著厚厚的一叠病例在认真做笔记。
花栗鼠看著安静地看书、看病例的两人，觉得有些无聊，瞧著玄炫修长的手指很漂亮，似乎很可口，歪著头盯著看了一会儿，扑过去艳著玄炫的手指啃了起来。
手指上的刺疼把玄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眯起眼睛看著把自己的手指当玩具的花栗鼠。
瞧著啃得开心的花栗鼠，玄炫起了坏心，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用另一只手去扯花栗鼠的後腿。
无聊的花栗鼠乐得玄炫跟他玩，它松开嘴里含著的手指，转身朝玄炫的另一只手扑过去。
玄炫乐了，故意把手抬高，让花栗鼠咬不到。
花栗鼠蹦高，跳上玄炫的臂弯。
玄炫甩手，想把花栗鼠甩掉。
花栗鼠用四肢缠著玄炫的前臂，整个儿吊在他手臂上。
玄炫把它扒下来，搔它的肚子。
花栗鼠用四条腿蹬玄炫的手，企图脱离魔爪。
玄炫一手按住花栗鼠，一手捉住它的尾巴去搔它的鼻子。
花栗鼠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玄炫哈哈大笑，敲了敲花栗鼠的头，得意地道： “投降不?”
花栗鼠被激起了斗心，趁著玄炫分神，用有点难看的姿势摆脱了控制，顺著玄炫的手臂迅速地爬到他肩膀上，举起小爪子抓玄炫的头发。
玄炫哪容他得逞，身子猛地向右倒，花栗鼠失足滚了下来，在地板上骨碌碌地滚了几滚，非常倒霉地撞到了桌脚，撞得眼冒金星。
看著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的花栗鼠，玄炫躺在沙发上笑翻天。
月羽及时扶住笑得差点滚下沙发的玄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玄炫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眼睛几乎都挪不开了。
花栗鼠哀怨地趴在地上，小人得志啊!
玄炫笑够了，才走过去把赖在地上装死的花栗鼠抱起来。
玄炫槿模花栗鼠的头， “可怜的家夥!撞晕了没有?”
月羽笑问： “有没有流血，要不要我用针帮它缝两下?”
花栗鼠一头黑线，你这个重色轻“宠物”的主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玄炫还想再捉弄花栗鼠一番，忽然手机响了。
“喂?”
“那个人又跑到警局报案说他的朋友失踪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玄炫抬腕看看时间，想了一下： “我马上过来。”
“那我让同事把那人留下来。”
“谢谢!”
“难得你也会说客气话，真是奇闻!”电话那头的萧春秋揶揄， “就这样啦，BYE!”
“BYE!”
“萧春秋?”月羽问。
“嗯，我要过去警局一趟，你等会帮我接小可回家吧。”
“行。你开我的车去吧。”
“那你和小可怎麽回去?”
月羽露出狡猾的笑容， “有萧春夏嘛。”
玄炫默然了一下，笑了。
他弹了一下花栗鼠的鼻子， “要一起去麽?”
花栗鼠回头看了月羽一眼，异常果断地迅速爬上玄炫的肩膀，把月羽给抛弃了。
“没良心！”月羽嘀咕。
12
玄炫远远便看到萧春秋正在和上官轩不知道在争论些什麽。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怎麽每次看到这两个人都是在吵架的。
周围的人似乎是在埋头苦干，可是玄炫怎麽看怎觉得他们都在竖起耳朵随时注意著萧春秋和上官轩的最新“战况”。
唐云看到玄炫，便过来和他打招呼。
“老大和萧组长正在进行例行的争论，一时半刻都不会休战的了，暂时由我招待你吧，要喝水还是果汁?”
“果汁?有什麽口味?”
“只有一种，橙汁。”唐云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淡然地听著萧春秋抗议的上官轩，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老大的挚爱，要不然，这种东西才不会在这里出现，你只能选择喝水了。”
玄炫有些惊讶，他瞥了一眼像是个千年冰山似的上官轩，觉得要把这个人和橙汁划上等号有些困难。
唐云嘿嘿了两声， “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个秘密是萧组长爆出来的，我们刚听闻的时候，简直就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那边的上官轩有意无意地朝这里瞥了一眼，唐云顿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干笑了几声，扔下一句： “我去帮你倒杯水。”逃之天天了。
玄炫微笑，这里果真如想像般有趣，可惜小可的脚伤了，不然必定很高兴看到这里如此热闹的。
察觉到上官轩的举动，萧春秋也朝这边望来，他一看到玄炫，就立即扔下上官轩，朝这里走了过来。
那一刻，玄炫在上官轩的眼里看到一丝算敌意的光芒。
玩味地一笑，玄炫从容不迫地朝上官轩走过去。
玄炫友好地伸出手， “玄炫，上次在医院见过一面了。”
“上官轩。”
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还没来得及松开，萧春秋便一下打掉上官轩的手，对玄炫道： “这种霸道不讲理的人没必要认识。”
上官轩脸上没什麽表情，也不辨驳，优雅地把手收回去。
“你就是他经常挂在嘴边抱怨收费昂责的大师?”
“正是。”玄炫大方承认。
“上官轩，你真多舌!”萧春秋恶狠狠地瞪著上官轩。
“难道你就不多舌?你不说，我怎麽会知道他是个资本家。”
“你、我——我不跟你这小人一般见识!玄炫，你别听他说!”
玄炫认真地道： “他也不算是乱说，我的确收费很贵。”
“玄炫，你怎麽和他——”
上官轩道： “以後还可以再收贵一点，免他身上有太多钱去花天酒地。”
萧春秋火了， “上官轩!你说谁去花天酒地?你以为我是你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办公室里的一箱箱橙汁怎麽来的啊?不就是你勾三搭四勾回来的!”
“哦!”众人恍然大悟。
众人本来还想议论一番的，可是被上官轩冰冷的目光一扫，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那是我买给你喝的。”
“噢!”众人惊异。
“你骗谁呢?”
“骗你。”
玄炫看了周围期待著看戏的人一眼，总算还有点良心，及时拦著萧春秋， “他分明是逗著你玩的，你怎麽还一头栽进去?”
萧春秋警觉，看看四周垂下头假装忙碌的众人，又看看眼里闪过可疑笑意的上官轩，憋了半天，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拽著玄炫怒气冲冲地走了。
13
“你上辈子和上官轩有仇麽?怎麽每次看到你们都在争吵?”玄炫好笑地问。
萧春秋白了他一眼， “哪来的每次?你不就看到两次?”
“你骗谁呢?看那些人的反应就知道你们肯定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萧春秋的脸顿时红了，有些狼狈。
“我也不想被人笑话，可是你看看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找架吵。”
“一个巴掌拍不响。”
“瞧他那小样儿，我就忍不住把另外一个巴掌狠狠地拍上去了。”
玄炫失笑。
“适当的争吵也算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萧春秋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可是你们已经过度了。”
“你来是取笑我的麽?”萧春秋没好气地道。
玄炫耸肩， “是你们太好笑了。对了，那个橙汁真的是你喝的?怎麽刚才唐云对我说是上官轩喜欢喝的?”
萧春秋一脸的无奈，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般无聊八卦的?”
“人皆有好奇之心嘛。”
“那个家夥虽然整天摆著一张冷脸，可惜偏偏有人喜欢，天天送橙汁给他喝，他又不喝，本著环保不要浪费的宗旨，我勉为其难地帮他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不对的家夥这麽逗，居然送这个冷面狐橙汁?依我看，送一桶冰给他还贴切些。”
玄炫感兴趣了，忍不住追问： “真的天天送?”
“嗯，风雨不改，不多不少，每天三瓶，其中两瓶都是我喝的。”
玄炫越发感兴趣了，觉得这事很有意思，而且似乎还有什麽有趣的内幕。
“上官轩没有对这件事表示过任何意见?”
“没。”
“那些橙汁他有喝过麽?”
“很少，他似乎不怎麽喜欢喝果汁类的饮料，只是有时候看到我喝的时候会跟我抢。”
“跟你抢?”
玄炫觉得很难想像上官轩会做这样幼稚的事。
“他自己不喝，每天收到橙汁就往我那边扔，可是我喝的时候，他就忒小气，跟我抢了。典型的故作大方的小气鬼!”
萧春秋对上官轩积怨甚深，难道有人倾诉，就竹筒倒豆子般劈里啪啦地全抖了出来。
听著听著，玄炫忽然笑了。
见他笑得古怪，萧春秋疑惑， “你笑什麽?”
“没，只是忽然觉得其实上官轩待你不错。”
玄炫有点意外， “还以为你会说很差哩。”
“他待我真的不算差，没必要诋毁他。”萧春秋诚实地道。
“你让我对你有所改观了。”玄炫笑道。
“你这是什麽话，难道我以前给你印象很差?”
“不是，只是现在才发现你其实挺可爱的。”
萧春秋哭笑不得， “我说你是不是对著月羽的那只松鼠多了，看谁都变得可爱了。”
“可能吧。”
叶子肖真的很不安，杨语琴已经半个月音讯全无了。
他到警局求助，可是那些警察调查後却说没有可疑。
没错，杨语琴是有向公司请假，可是……
叶子肖说不出可是什麽，然而他就是知道杨语琴不是请假去看病了，她是不见了……
看著眼前替自己做笔录脸上带著不耐的警察，叶子肖也不耐了，他语气极差地道： “我说过很多遍了，语琴不见了。”
“先生，我们做事是要讲究——”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警察总是说这样不切实际的空话，证据，证据，若是每一件事你们都是有证据才行动，人早已死了，甚至重新投胎了!”
那个警察不耐烦了，他耐著性子道： “先生，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没有迹象显示你那个朋友是失踪了。”
“好，那你告诉我，语琴去哪里了?”叶子肖质问。
“先生，这个城市那麽多人，我们不可能知道每个人的行踪。”
“既然你们不能告诉语琴的行踪，那不就证明她失踪了吗?”
面对著蛮不讲理的叶子肖，那个警察耐性全失，正想发作，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萧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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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肖疑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这两个人，刚才那个警察叫其中一个人做组长，组长应该也算职位比较高的吧，难道自己的问题终於受到重视?
“你们相信我，语琴她真的是失踪了。”叶子肖著急地道。
玄炫和萧春秋对望一眼，玄炫问： “语琴是你的什麽人?全名叫什麽?”
“杨语琴，我们是同事。”
“可是我们查过，杨语琴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她是请了病假，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她自己请的。”
萧春秋翻看著刚才要过来的档案， “可是，请假条是杨语琴自己写的，我们同事找人核对过笔迹，没有发现伪造。”
玄炫问： “你为什麽说杨语琴失踪了?能给个理由我们麽?”
叶子肖抿紧嘴唇，低头不语。
“叶先生，你不说你的理由，我们即使想帮你，也无从帮起，姑且当橱语琴是失踪了，若是你不提供线索，随著时间的过去，她的危险就会多一分，你既然这麽肯定她是失踪了，想必是十分关心她的，你早点说出原因，我们就可以省去更多的时间，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的危险也就少一分。”玄炫认真地道。
一旁的萧春秋有些佩服，看不出平时不怎麽爱说话的玄炫如此能说会道。
叶子肖脸上的神情开始动摇，又沉默了一会儿，他道： “我正在追求语琴。”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玄炫和萧春秋都有些怔愣。
叶子肖接著道： “我和语琴小时候是邻居，很早就认识了，不过，後来因为我父母工作变动，我随父母搬走了，几个月前，我进了现在这家公司工作，我们也算有缘分，竟让我们重遇了，虽然过了十年，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还是没有变，一直都给我一种贤良温婉的感觉，是我理想中的妻子，既然出现了让自己心动的人，我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要知道，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很难，有时候即使倾尽一生也不见得会遇见一个。我跟她坦白了我对她的感觉，希望她可以做我女朋友，她答应考虑，说两天後给我答复。那天下班的时候我去找她，她却急急忙忙地走了，似乎不记得要给我答复了。我想她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因此就想著明天再问她，可是哪知道她第二天就请假了。”
萧春秋插口道： “恕我唐突，会不会是她考虑过後，不想当你文朋友，可是又不想你伤心，因此就故意避开你。”
叶子肖摇头，“我们说过，若是我们做不成恋人，我们也会是朋友。”
“可是很多时候恋人做不成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即使她不想跟我做朋友，也没有必要避而不见，而且还是请一个月的假，你觉得这样合理麽?”
确有点不合理。萧春秋沉吟。
“那为什麽你不相信她是真的请病假了?”玄炫问。
“我那天早上还跟她聊过天，她不像是重病的样子。”
“也许是突发性的?”
“好吧，我不排除突发性，可是为什麽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家医院?还有，我根本联络不上她，我还特意去人事都要了她的家庭住址，上门拜访过，可是她父母也说没有她的消息，这真的是太不正常了。就算她是突发奇想外出散心，也不会连手机也不听，甚至不交话费吧?”
玄炫目光一闪， “不交话费?”
“我打她手机都是显示欠费。”
玄炫记得，张婕的手机也是欠费，这两者会有关联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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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你当天晚上有打电话给杨语琴麽?是不是当时就显示欠费?”
“没，我那晚打电话给语琴的时候，她有听我的电话，那时我听她的语气好像很兴奋，我正想问她的考虑结果时，她却说她有事忙，晚些再打电话给我。
直到凌晨1点锺，她也没有打电话过来，我有些焦急，虽然比较晚了，我还是打了电话过去，可是电话却是忙音的，我是2点锺睡的，在这期间，我打了五次电话，都是显示忙音，我留了信息给她，为了等她的电话，我睡觉的时候也把手机开著，可是我并没有等到她的电话，就连信息也没有，我第二天回到公司的时候，才知道她请病假了，我再打她电话，就显示欠费了。”
玄炫从萧春秋手中接过档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根据调查，杨语琴的病假申请是手写的，鉴证科核实过，确实是杨语琴的笔迹，也是因为这点，警方觉得杨语琴失踪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一直没有对这件事给予特别关注。
玄炫盯著那张手写的请假申请思索了半晌，问： “叶先生，你们公司请假有没有规定格式的?”
“算是有吧，一般上我们请假都是向人事都要张请假条的。”
玄炫把手中的请假申请推到叶子肖面前， “杨语琴这张病假条是你们惯常用的格式麽?”
叶子肖摇头。
“那杨语琴的请假条是她本人拿到公司还是叫人帮她带?”
“应该是那天早上她自己拿回公司的。”
“应该?”
“我问过，病假条是放在她们部门主管的桌上，那个主管说她回来之前，病假条就已经放在那里了，我也问过语琴部门的同事，她们都说那天早上没有见过语琴，所以我想她应该是自己把请假条放在她们主管桌上的。”
听著听著，萧春秋也觉得这件事有些玄，他问： “你们公司有电子眼麽?”
“有，不过，如果你是要看那天早上的录像的话，我想你可以不用看了。”
“为什麽?”
“我把那天晚上和第二天的录像仔细看过了，语琴那天下班离开後，第二天没有在电子眼的范围内出现过。”
萧春秋不由得重新审视了叶子肖一番，看来这个人真的很在乎杨语琴，不然也不会花如此多的时间精力去查这些东西。
“电子眼的范围?”
“我们公司所在的那栋商务大厦，电梯和走廊都设置了电子眼，我没有在这两个地方看到语琴。”
“这样说来，那天早上枥语琴应该没有回公司。”
“可是那张病假条的出现又如何解释?”
萧春秋答不出。
玄炫问： “你刚才说走廊也设置了电子眼，那麽你们公司大门外也应该有电子眼吧?”
“有，这段录像我都看翻看过了，除了我们公司的同事进出之外，没有什麽可疑人物。”
“你调查得很详细。”
“我只是想知道语琴去了哪里。”
玄炫把张婕和杨语琴的失踪始末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没什麽头绪，他用眼神询问萧春秋。
萧春秋摇头，对叶子肖道： “叶先生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会跟踪的了。”
叶子肖坐著不动，他盯著萧春秋看了半晌， “你们是会认真对待，还是敷衍我?”
“我会亲自跟进的，你放心。”萧春秋承诺道。
叶子肖这才稍感安心，这半个月来的担忧、焦躁稍微得到缓解。
一松下来，疲惫不可抑止地浮上了叶子肖的脸庞，他低声道： “谢谢，谢谢你相信我。”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的朋友会没事的。”萧春秋安慰道。
叶子肖摇了摇头，苦笑。
叶子肖离开後，刚才替叶子肖做笔录的警察小常就凑了过来。
“萧组长，你怎麽突然对这失踪事件感兴趣?叶子肖来了警局很多次，好几次都是直接找上我们老板，老板都被他弄得烦了，特意派我和万年青调查过这事，但是没有查出什麽，估计杨语琴极有可能真的是请假看病了。”
“你们不觉得杨语琴的请假有点不合常理麽?”
“是有点可疑，可是这事完全没有头绪，无从下手。”小常泄气地道。
的确，这事就如黑夜中的萤火虫，这会儿似乎是看到其尾巴上随时都会熄灭的荧光，可是一眨眼，却又什麽都看不到，瞧不清了。
萧春秋扬了扬手中的档案，问： “这档案借我用一下，行麽?”
“行。”
“谢啦，我先走了。”
等到看不见萧春秋的身影，小常才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被忽悠了，刚才问萧春秋怎麽突然对这事情感兴趣，他都没有回答。
小常恨然，冷面狐一手带出来的人，果然都是狡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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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杨语琴的请假条是谁拿进去的?”
“电子眼只能拍摄到一般人，对於鬼魂和有道行的人就形同虚设了，很难确定是谁把请假条放在那里。”
“不能用常理推测的话，那这件事岂不更棘手?”萧春秋叹气。
玄炫点头， “明天有空麽?我想去杨语琴工作的地方看看，你的身份比较方便做事。”
萧春秋想了一下， “行，什麽时候?”
“早上10点吧。”
“你能起来麽?平时你不是这个时候才起床吗?”
“我现在每天8点就起来了。”
萧春秋大为惊讶， “谁这麽厉害?竟可以让你把赖床的坏毛病改了?”
玄炫耳根有些发红，“我自己。”
“你?”萧春秋摇头，“不相信!”
“我管你信不信，我要走了。”
“你心虚了。”萧春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哈哈大笑。
玄炫甩袖，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认识玄炫也有两年了，萧春秋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恼羞成怒的模样，他一直被玄炫压榨，难得有机会可以取笑、捉弄玄炫，怎麽肯笑三声就罢休，不好好地抒发一下长期积压的小奴隶情怀怎麽行?
萧春秋办公室也不回了，抱著杨语琴的档案追著跑了出去。
玄炫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著身後笑得春花灿烂极为碍眼的萧春秋。
“你笑够了没有?小心下颌掉了。”
萧春秋心情好，一点也不计较玄炫的毒舌，硬是挤了进门。
看到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的萧春夏，萧春秋一怔， “哥，你怎麽在?”
“我送小可回来，你怎麽也来了?”
“我——”感受背後玄炫无声的威胁，萧春秋擦了擦汗， “我有些事情要跟玄炫讨论一下。”
环顾了一下客厅，没有看到月羽，玄炫问玄妙可： “月羽呢?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麽?”
“在厨房做饭。”
玄炫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怀疑自己听错， “他?做饭?”
玄妙可点头， “小夏不会做饭，我也不会，而我们都饿了，於是他就去做饭了。”
玄炫拧眉，“他会做饭麽?”
玄妙可眨了眨眼睛， “他没说他不会，他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听到什麽怪响，所以应该还应付得来吧。”
玄炫顾不上说话了，快步走向厨房。
萧春秋一边在萧春夏身边坐下来，一边伸长脖子往厨房那边望， “月羽怎麽看都像是那种君子远离庖厨的人，他煮出来的东西你们敢吃麽?”
玄妙可道： “我们本来就不指望他能煮出什麽美味，也没打算吃。”
萧春秋错愕， “那你们为什麽还要让他去煮饭?”
“没啊，纯粹是想知道一个看上去不会煮饭的人会闹出什麽笑话罢了。”萧春夏笑道。
萧春秋看著笑得有点幸灾乐祸的萧春夏，瞠目不已。
他伸手捏住萧春夏的下巴，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奇怪地道： “是我的哥哥的皮囊没错，可是怎麽觉得灵魂不太像?”
萧春夏拍掉他的手， “我由里到外都是你的哥哥。”
“哥，你什麽时候变得这般坏心眼的?居然等著看月羽的笑话?”
萧春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你敢说你不想着月羽笑话?”
萧春秋语塞。
“五十步笑百步。”
这时，厨房里传来玄炫的惊呼： “天啊，你在煮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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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春秋是一个冲进厨房的，萧春夏因为要挟著玄妙可，慢了一步。
一接近厨房，立刻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
说不上是什麽味儿，闻著让人有一种很舒畅的感觉，仿佛是褪了颜色的残旧记忆，又仿若不断消逝的今日时光，又如苍茫未知的遥远未来。
光是味儿，会让人觉得那是人间美味，可是当萧春秋看到实物时，立即什麽幻想都烟消云散，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愣是一个宇也吐不出来。
一大锅五颜六色的不知道是粥还是汤的东西翻腾著、翻滚著，欢乐地冒著泡泡。
月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一旁，玄炫一会儿瞪著那锅颜色诡异的东西，一会儿瞪著月羽。
“煮什麽东西啊?好香—这是什麽?!”
玄妙可和萧春夏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吃惊地看著那锅浓稠的物质。
月羽偷偷地看了一眼玄炫，小声地道： “彩虹粥。”
“彩虹粥?”
萧春秋等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粥。
萧春夏吞了吞口水，着著那红色、黑色、绿色、黄色、紫色混杂的粥，愣愣地问： “彩虹好像没有黑色的吧?”
“黑夜彩虹。”月羽特认真地回答。
萧春秋等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脸上也不知是什麽表情。
玄炫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问： “你放了什麽进去?怎麽颜色如此丰富?”
“西红柿、土豆、绿豆、茄子、芝麻糊粉、回魂香。”月羽老实招供。
玄炫又深吸了一口气， “你怎麽会想到煮这个?”
月羽飞快地瞥了脸上看不出有没有生气的玄炫一眼，老实地道： “小时候外婆煮过给我吃，因为印象深刻，所以就煮了。”
“那个回魂香是你外婆留给你的?”玄炫又问。
“是啊，你怎麽知道?”月羽惊讶。
玄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抚住额头，叹了一口气。
玄妙可用力嗅了嗅， “虽然颜色恐怖了些，可是这味道越闻越香，哥哥，这锅东西能喝麽?”
月羽看著玄炫想责备可是又不忍责备的神色，小心地问： “这东西不能喝的麽?可是我小时候喝过一次啊?”
“你外婆是个怎样的人?”玄炫忽然问。
众人糊涂，不知道玄炫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萧春秋等人用眼瞅住月羽。
“灵媒。”
灵媒?
萧家兄弟脑海中马上浮现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眉、眼睛幽深精光闪烁、手指如枯枝的老太婆形象。
玄炫转身把火关了，从一旁拿过抹布，端起那锅粥。
众人有点莫名其妙，看著玄炫端著那锅东西一直往大门走去。
“小月，你要去哪儿?”月羽嗫嚅著问。
“处理这锅东西，别跟著来。”
“我帮你开门。”
“不用了。”
“嗒!”的一声，锁上的门一下干打开了，玄炫端著锅走了出去。
萧春秋掏了掏耳朵，不确定地问萧春夏， “哥，刚才玄炫说出去处理那锅粥吧?”
“嗯。”
“可是，直接往马桶里一倒一冲不就结了，他这是要把粥端到哪里倒啊?不麻烦麽?”
鼻尖渗出汗珠，萧春夏不自在地道： “可能是玄炫一时脑袋短路了吧。呵呵……”
虽然好像没什麽可能。
玄妙可用手上的杂志用力敲了月羽的头一下，瞪眼， “你这家夥究竟煮了一锅什麽东西出来?”
萧家兄弟一致扭头望著月羽。
月羽无辜地回望，他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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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炫是空著手回来的，萧春秋的眼珠转啊转，试探著问： “你把锅都扔了麽?”
“死人用过的东西，你要麽?”玄炫没好气地道。
“死人用过东西?”
各人眼里都是问号。
玄妙可忍不住问： “哥哥，那锅粥有什麽问题?”
“那是煮给鬼喝的，你们要喝麽?”
萧春秋三人抖了抖，很有默契地用异样的眼神看著月羽。
月羽被他们看得发毛，小声地分辩： “我小时候的确喝过嘛，外婆不会害我的。”
萧春夏想了想，不解地问： “西红柿、土豆、绿豆、茄子、芝麻糊粉加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麽啊?”
“哥，你忘了一样东西，回魂香。而且，现在回想起来，那粥的颜色也不对，西红柿、土豆、绿豆、茄子、芝麻糊粉混在一起，颜色怎麽可能是泾渭分明的?按照常理，多少都会有混色，可是刚才那锅粥竟然没有。”
萧春秋这样一说，玄妙可、萧春夏才想到这个问题，这的确不正常。
“你那个回魂香是什麽东西?”萧家兄弟一致地问月羽。
“不知道，外婆留给我的。”
萧家兄弟转头去找唯一知道答案的玄炫，却发现玄炫不见了。
“玄炫呢?”萧春秋问坐在沙发上挫指甲的玄妙可。
“厨房，做饭。”
萧春秋正想跟过去问个清楚，玄妙可不成不淡地道： “不要说我不提醒你，哥哥现在肚饿了，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做饭，不然，保准赏你一个勺子。”
萧春秋脚下一顿，半晌，他道： “月羽去了厨房。”
“他跟你不是同一水平线的。”
萧春秋困惑，“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萧春秋看著低著头用指甲钳挫指甲不打算说明白的玄妙可，心里就像猫抓，他问萧春夏， “哥哥，你知道是什麽意思麽?”
想了一下，萧春夏道： “玄炫会容忍月羽，不会容忍你。”
玄炫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月羽，没有说话。
月习羽走过去，自觉地端过一旁的青菜，洗菜。
静谧了一会儿，月羽道： “外婆不会害我的。”
“你外婆没跟你说这回魂香的用法麽?”
“我没能赶上看她最後一面。可是，我小时候真的喝过这粥，你刚才说这粥是给鬼喝的，可是我不是鬼啊?”
“那个时候是不是鬼节?”
“啊?”
“我说你喝这粥的时候是不是鬼节?”
“好像是吧，我那时还小，不记得了。”
“回魂香，若是忘了回家的路，可以引你一程，我想你外婆一定是个极善良的人，不然也不会煮这种粥引导那些鬼。你喝的粥，我想应该是没有放回魂香的，可能是你喝的时候，有闻到回魂香的味道而已。”
“那个回魂香人不能喝麽?”月羽好奇地问。
“也不是不能，只是会被鬼缠上。”
月习羽打了一个冷颤， “幸亏你回来得早，那锅粥你怎样处理了?”
“难得你已经煮好了，便做一回大善人，送给人家喝了。”
“那个人家是指鬼麽?”月羽求证。
玄炫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萧春夏看著从厨房退回来，脸色不怎麽好的萧春秋，关心地问： “怎麽?你偷听到什麽恐怖的事情吗?那个回魂香是怎麽一回事?”
萧春秋没有回答，他盯著萧春夏看了一会儿，突然沮丧地道： “哥哥，太不公平了!”
萧春夏一头雾水，“什麽不公平?”
萧春秋一脸的打击， “月羽和玄炫不过才认识了一个多月，可是怎麽玄炫对他特别好，有问必答，哪像对著我的时候，高兴就回答，不高兴就一个白眼，差别对待啊，差别对待，不公平啊，不……”
萧春秋嚎了一半，厨房里传出玄炫冷冷的声音： “萧春秋，你再叫，我就把你踢出去!”
萧春秋消音了，指指厨房，又指指自己，又指指窝在沙发一角的花栗鼠，愤愤不平。
萧春夏哭笑不得。
玄妙可一点也不同情萧春秋， “早说了，你们不是同一水平线的。自找打击，活该!”
19
一看到插著手休闲地站在喷水池旁的玄炫，萧春秋不由得又想起昨晚的不平等待遇。
他三两步冲到玄炫面前，瞪大眼睛看著他。
玄炫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查杨语琴的事。”
萧春秋跑上去， “你没看到我正在愤怒麽?”
“没看到。”
“无情!”
“你第一天认识我麽?”
“就是因为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才觉得你大小眼，你说，你昨日是不是明显偏袒月羽?”
“我昨日做了什麽事让你觉得我偏袒月羽?”
“他问你问题，你都回答，我问的你都不回答。”
“你昨晚有问我问题麽?”
“呃。”萧春秋语塞，仔细想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问过玄炫问题。
“可是，小可说若是我进去厨房打扰你，你会赏我一个勺子的，月羽进去了，你都没有赏他一个勺子。”
“你进去厨房了麽?我赏你勺子了麽?”
“没。”
“不要把没有发生的事当作现实。”
萧春秋哑口无言。
他知道自己被玄炫绕了进去，可是偏偏找不到话辩驳。
“唐云今天怎麽没跟著你?”
“上官轩知道我是和你去查案後，就叫唐云不用跟了。”
玄炫挑眉。
上官轩是断定自己会保护萧春秋麽?这麽放心。
萧春秋有些困惑， “为什麽我和你一起，他就不找人跟著我了，你不觉得有些奇怪麽?”
“一点也不奇怪。”
“怎麽不奇怪?我觉得他最近好像极为担心我会出事，所以才叫唐云跟著我。以前，我都是一个人查案的，怎麽不见他像个老妈子管这管那，莫非，有些事情发生了，他瞒著我?”
玄炫没有理会萧春秋的自言自语，虽然他也有一点狐疑，可是这是上官轩的事，自己没有必要插手。
盘问了杨语琴部门的人，也没有问出个什麽结果，萧春秋有些泄气。
杨语琴在这里工作有两年多了，可是在公司里却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玄炫想了一下，问： “杨语琴很难相处麽?”
“也不是难相处，只是她给人一种，她自己有自己的世界，我们和她合不来。所以只是一般的同事。”
“那天杨语琴有什麽异常?”
“说到异常，就是一下班她就走了。”
这时，萧春秋手机响了。
朝玄炫打了一个招呼，萧春秋到外面接电话了。
玄炫继续问： “那她之前有接过什麽奇怪的电话麽?”
和杨语琴邻桌的一个女职员想了想，不确定地道： “好像没有。”
玄炫皱了皱眉，这事似乎没什麽头绪。
听完电话的萧春秋推门进来，玄炫见他脸色有异，於是便问： “警局有事?”
萧春秋没有马上回答，对那些女职员道： “多谢你们的合作，我们已经问完了，你们可以回去工作了。”
那些文职员相互看了一眼，陆陆续续站起来。
玄炫没有说话。
等那些人离开後，萧春秋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开声道： “刚才又有人到警局报案，说有人失踪了。”
玄炫坐直身子，静待下文。
“也是语了一个月假，可是却没有回来，然後，手机也是欠费的。而且，这次是同时接到三宗这样的失踪案。”
玄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个人如此，可是说是意外，可是这麽多人，已经不是意外了。
“我现在要回警局，一起麽?”
玄炫点头。
刚想离开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们。
玄炫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子，认得是和杨语琴邻桌的那个女子。
“有什麽事?”
“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请说。”
“我记得那天我们在说一家罗衣的店时，语琴她似乎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对那里的衣服也感兴趣了，她下班後可能会去那里，说不定罗衣会见过她。要知道，有时候女人知道有自己喜欢的衣服时，总是第一时间就跑去买的。”
“罗衣?”
“是店名，店主也是叫这个名字。”
玄炫和萧春秋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双绣著罗衣二字的花盘鞋。
“这罗衣是一家怎样的店?”萧春秋追问。
“这店卖的都是店主亲自设计的服装，因为很有特色，因此很多人都喜欢到那里买衣服。”
“这店卖鞋子麽?”玄炫问。
“也卖，不过很少。”
向那个文职员问了店址，道了谢，玄炫和萧春秋离开了商务大厦。
“现在是回警局，还是去那家叫罗衣的店?”萧春秋问。
“你说呢?”
“去罗衣店。”
20
“欢迎光临!”
玄炫和萧春秋一踏进去，一名男子立刻迎了上来。
萧春秋打量著眼前这个笑容满脸一身儒雅气息的男子，还未开口说话，男子便开口了： “我这店只卖女装，两位是不是——”
玄炫道： “我妹妹在这里看中了一件衣服，因为她的脚伤了，不方便走动，她太喜欢那件衣服了，可是上次钱不够，所以一定要我今天来帮她买。”
罗衣笑著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不知令妹看中了哪件衣服?”
玄炫看了一眼满店的模特， “你这里模特太多了，有些眼花缭乱，我能慢慢找麽?”
“当然可以，两位自便。”
“你是店主罗衣?”
罗衣回过头来， “正是，先生——”
“我妹妹说你气质儒雅很容易认，果然如此。”玄炫笑道。
罗衣一怔，笑道： “多谢令妹的夸赞。”
看著罗衣去招呼其他客人，萧春秋凑到玄炫耳边小声道： “看不出你挺会撒谎的。”
“这不叫撒谎，叫灵活应变。”
萧春秋笑了笑，不再说话。
“不得不说，这店的确很有特色。”萧春秋一边在模特间穿梭，一边道， “女人来到这里一定会疯狂烧钱。”
玄炫没有说话。
萧春秋继续道： “这些模特做得真是逼真，而且好像每一个都是不同的，真有意思。”
一时好奇，萧春秋伸手捏了捏身边一个穿著欧洲中世纪公主装的一个人偶模特。
“咦?这触感不像是塑胶，玄炫，你摸摸，看看是什麽材料?”
叫了几声，没有听到玄炫的回答，萧春秋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发现玄炫正望著几步远的一个模特沉默不
语。
顺著他的目光望去，萧春秋差点叫了起来。
那是一个穿著旗装、脚上穿著花盘、巧笑惰兮的清代文子，那女子萧春秋见过，是张婕。
玄炫正想走过去，罗衣忽然出现了。
“令妹看中的就是这旗装?”
玄炫看了他一眼， “我妹妹要去参加一个COS PLAY活动，她想扮清代格格。”
“为了一个活动而买一套旗装，似乎不怎麽划算，还不如租一套。”罗衣笑道。
“没办法，我这个妹妹特别挑剔，她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这套衣服多少钱?”
“这套是样板，你要买的话，可能要大半个月才能做出来，因为旗装需要刺绣的地方很多。”
“你亲自做?”
“那自然，这里每一件衣服都是我亲手做的。”罗衣自豪地道。
“时间不是问题，那个COS PLAY"一个月後才开始。对了，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模特，印象中好像是在一间影楼见过，这女子是那里的工作人员，你这人偶模特做得很逼真，几乎和我见过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玄炫用惊叹的语气道。
“你也认识张婕?”罗衣惊讶。
“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那次我去帮我妹妹拿照片，见过她一面而已。”
“张婕在我这里买过一套旗装，她很适合穿旌装，因此我就问她要了一张艺术照，请人按她的样子做了一个蜡像。”
“这是蜡像?”萧春秋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身边的一个模特。
罗衣眼里闪过一丝不快， “先生，这里的蜡像不能随便碰。”
萧春秋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 “为什麽不能随便碰?”
“做这样一个蜡像是很贵的，因此要小心保养。”
“抱歉，我不知道。”
罗衣转头对玄炫道： “先生确定是要这样一套旗装麽?”
玄炫点头o
“那请二十天後来取吧。”
“要先给定金麽?”
“不用，到时候你满意了再付钱也不迟。”
玄炫笑了笑， “现在很少人像你这样做生意。”
罗衣也笑了， “虽然这样有亏本的风险，不过我相信自己的手艺。”
“你很有信心。”
“那自然。人没有自信是不行的。”罗衣深有感触地说了一句。
21
“你相信罗衣的话麽?”萧春秋问。
“不信。”
“为什麽?”
“店里那麽多人偶模特，若是每一个都是真的蜡像，那得花费多少钱?即使罗衣的衣服卖得很贵，也根本是收不抵支。”
“可是你也不能排除，罗衣本身很有钱。”
玄炫瞥了萧春秋一眼， “你不是已经找人查罗衣了麽?怎麽不问问结果再说。”
萧春秋诧异万分，几乎算是惊吓了， “你怎麽会知道我找人查罗衣的?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明明去了洗手间的?难道你有顺风耳不成?”
玄炫用“你很笨”的眼神看了萧春秋一眼，用手指敲敲自己的脑袋， “难道我不会猜麽?那双花盘鞋，加上那个女职员说的话，我就不相信你不会怀疑罗衣，依你这急性子，肯定第一时间就找人揭罗衣的底。”
萧春秋定定地看著玄炫不说话。
玄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傻了啊?”
“玄炫，”萧春秋突然握著玄炫的手，感动地道： “我今天才发现你比我哥哥还了解我，不如，你做我弟弟吧?”
玄炫眼也不眨一下， “行，一个月3 0 0 0，我叫你哥哥。”
天堂和地狱原来是很近的，萧春秋感叹。
“你能不能不要这麽市侩?”
“这不是市侩，是现实。”
“得，我不跟你说，每次都说不过你的。”
“还不问问上官轩结果?”
萧春秋再度惊吓了， “你连我是找上官轩查的都猜到?”
“你们面不和心和，想要有效率，自然找上官轩最快有结果。”
萧春秋憋屈，半天，他才吐出一句：“妖怪!”
“罗衣，性格内向，有轻度的自闭症，妻子郭晓芬，是个热衷於交际的人，可以说是花蝴蝶一只，从性格上来说，两人是格格不入，不知为什麽会成为夫妻。目前罗衣是一个人住，妻子不知所踪。据说，郭晓芬是为了罗衣的财富才嫁给他的，罗衣虽然有点自闭，可是却是一个一流的服装设计师。没了，暂时就查到这些。”
挂了电话，萧春秋有些狐疑， “奇怪，按照刚才和罗衣的接触，他哪里自闭了?”
玄炫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他道： “人会变的。”
“唐云给的资料说，罗衣的妻子不知所踪了，罗衣的邻居说极有可能是和别的男人跑了。”
玄炫瞄了萧春秋一眼， “想不到你们警局的人挺八卦的。”
萧春秋一本正经地道： “这不叫八卦，这是触觉敏锐。有时候一些小道消息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玄炫懒得与他胡扯了，挥挥手道： “我要走了。”
萧春秋有些意外， “你不和我回譬局问问那三宗失踪案件麽?”
“不了，我还要回去做饭给小可吃。”
一听到有饭吃，萧春秋也不回警局了，警局小餐厅的饭菜哪能跟玄炫的手艺比啊，不去蹭饭的正傻瓜“我要去你家吃饭。”
“付钱买菜，我就让你去。”
“你已经很有钱了，你怎麽还忍心剥削我这个穷鬼?”
“你穷?那我就是乞丐。”
“财迷!不过，你真是个好哥哥，我做你弟弟好了。”
“你比我老。”
“那我当哥哥好了。”
“你这是变相要我当你弟弟，刚才说了，一个月3 0 0 0我叫你哥哥。”
“你能不能不要这麽聪明?”
“不聪明就得像你这样被上官轩吃得死死的。”
萧春秋不吭声了，过一会儿，他咬牙道： “上官轩，我恨你，让玄炫多了一个取笑我的借口。”
22
“罗先生，今天这麽早就回来啦?”管理员张叔热情地和罗衣打招呼。
罗衣微笑著点了点头， “今天接的订单多，所以就提早回来了。”
“工作辛苦麽?”
“不辛苦，我的工作很有意思。张叔，要喝啤酒麽?”
张叔模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垂涎不已。
罗衣笑了笑，从购物袋里拎了两罐啤酒递给张叔。
张叔推却， “我不能要，你每次这样送啤酒给我喝，又不要钱，我怎麽好意思拿?”
罗衣笑道： “那这回你给我钱好了。”
“好好。”
张叔一边掏钱递给罗衣，一边絮絮叨叨： “我家的那只母老虎嫌我的肚子大，严厉禁止我喝啤酒，你也知道，酒和烟都是男人的最爱，我已经被她压迫得把烟戒了，现在她连酒都不让我喝了，日子难过啊，唉!”
罗衣微笑著听著，也不插口。
张叔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痛快!真是多得你经常请我喝啤酒，让我可以解解馋。罗先生，不是我说，你这条件，要什麽样的女人没有啊，何苦委屈自己。”
罗衣不在意地一笑， “我上去了。”
望著罗衣的背影，张叔直叹气， “这麽好的一个男人，为何死守一棵树，而且这棵树还特糟糕的说，真是想不透!”
“罗先生，回来啦?”
出了电梯，刚好碰到要出去的邻居。
罗衣笑著打了一个招呼， “要出去麽?”
“是呀，去买菜做饭。”
迟疑了一下，邻居道： “罗先生，恕我唐突，你那口子一直没有回来麽?”
“不是啊，她一直在。”
在邻居惊愕的注视中，罗衣打开门进去了。
邻居直摇头， “唉，那样一个文人，哪值得这样为她失魂落魄啊?搞得自己都有点不正常了，这样的一个好人，真是可怜!”
罗衣关上门，放下手中的东西，弯腰亲了亲沙发上的女人一口。
“亲爱的，我回来了，今天坐了一下午，想必累了、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很快就可以吃了。不要生气哦!”
罗衣又亲了亲那个女人一下，转身走向厨房，经过一个站在客厅一角做了一半的蜡像时，罗衣笑道： “站了一天，你也饿了吧?我做饭很快的，很快就可以吃了，我们今天吃意粉。”
泪一滴滴地从眼眶沿落，蜡像眼里满是惊恐。
“怎麽又哭了?”罗衣温柔地擦去蜡像眼角的泪水，叹气： “怎麽你们都不愿陪著她，她从前很喜欢热闹的，总不能一个人待著，总要找人陪，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们就不能陪她一下麽?不过，再过半个月，你就可以做好了，你不想陪她，就换一个吧，反正她也是一个贪新厌旧的人。一个月就换一个情人，我也习惯了。”
蜡像的泪水再度涌出，一滴滴地落在罗衣的手背上。
“不要哭，不要哭，你有话说?”
蜡像的眼睛眨了一下，眼中满是恳求。
罗衣伸手在蜡像的喉咙那里按了一下， “说吧，你有什麽要说?”
杨语琴哭泣著，惊恐地苦苦恳求： “求求你，放我走，我想回家，呜呜呜……”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罗衣就又在蜡像喉咙那里按了一下。
他神色狂怒，恶狠狠地甩了杨语琴一个巴掌， “你们总是要离开，总是要让我生气!”
杨语琴被甩得嘴角渗出血丝，脸立刻肿了。
罗衣心痛了，他轻柔地抚摸著杨语琴的脸，悔恨地道： “我不想打你的，你为什麽老是想著离开，我对你不够好麽?不够好麽?……”
杨语琴牙齿打架，心中的害怕不断蔓延。
“你冷麽?不要怕，你最喜欢不是唐代的钿钗礼衣麽?我快做好了，我加厚一些，你就不会觉得冷了，到时候我再帮你梳你最喜欢的明代金玉梅花发髻，穿上宋朝的云头履，这样的你一定是最美的!哎呀，差点忘了做饭了，我要先做饭，做完饭再和你讨论。”
罗衣径自提著材料进厨房了。
杨语琴觉得如置冰窖，绝望、恐慌几乎让她疯狂了。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23
“哥，你怎麽又在?医院倒闭了麽?”
一打开门看到萧春夏坐在沙发上削苹果，萧春秋差点以为时光倒流回昨晚。
“你怎麽又来?警局关门大吉了麽?”
萧春夏回敬了一句。
萧春秋呵呵一笑，“我来蹭饭的。”
萧春夏也跟著呵呵一笑， “我也是来蹭饭的，顺道来看看小可。”
玄炫懒得管他们，提著一大袋东西进厨房。
玄妙可卡住萧春夏的脖子，阴森森地道：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不上缴夥食费，那就请滚。”
萧春夏毫不在意地拉下玄妙可的手，认真地教导： “小可，不要经常把钱挂在嘴边，不然，有追求者都被你吓跑了。”
玄妙可柳眉一竖，“滚!”
萧春秋把萧春夏扯到一边，压低声音问： “哥，说真的，你怎麽经常来?莫非你喜欢上了暴龙女?”
萧春秋白了他一眼， “吃饭，纯粹吃饭，医院的饭菜吃腻了。”
萧春秋半信半疑。
萧春夏不理会他，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玄妙可。
哥，你已经沦陷了，可怜你还毫无自觉，唉!
萧春秋叹气。
饭菜刚端出来，月羽开门进来了。
“你倒会挑时间，不早不迟，刚刚好。”萧春秋道。
月羽笑道：“我鼻子灵。”
吃饭的时候，月羽问：“对了，张婕的事有进展麽?”
“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萧春秋道。
“嫌疑人?那个罗衣?”玄妙可猜测。
“对。”
“那怎麽你还不采取行动?还有空慢吞吞地吃饭。”
和张婕也算是认识一场，玄妙可希望可以早日找到她。
“线索有限，我不想打草惊蛇。”
“你还会怕打草惊蛇?”
“哥，还是你了解我，我打算吃完饭就去罗衣家看看。”
“用非法手段?”
“哥，你不要说得这麽难听，是灵活应变。”
“你自己要小心。”
“知道。”
玄妙可咬著筷干，突然说了句： “想不到你们兄弟这麽有爱。”
“哪里比得上你们兄妹有爱啊，看玄炫不辞劳苦回来做饭给你吃就知道。
“那自然，哥哥疼我。”玄妙可得意洋洋。
月羽一直都有留意玄炫，见他皱著眉不吭声，不由得关切地问： “小月，闻言，萧春秋等人也停了下来。
玄炫抬起头， “我越想越觉得罗衣不像是活人。”
怔了一下，萧春秋不解地问： “不像是活人，什麽意思?”
“就是他不是人。”
“他是鬼?”
“他给我的感觉既不像鬼，又不像人。”
“半人半鬼?那算是什麽啊?”
“怪物。”玄妙可说了句。
萧春秋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怪物?”
“不是人，也不是鬼，那就是怪物了。”
”萧春秋夸张道。
你怎麽不说话?”
“而且，”玄炫缓缓地道， “我想我们已经惊动罗衣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纪消失了。”
吃完饭，洗了碗，罗衣从卧室里拖出两个长长的大箱子，小心地抱起沙发上的女子，轻轻地放入其中的一个箱子里。
他伸手理了理女子的头发，轻声细语地道： “亲爱的，我们要搬家了。”
痴痴地望了女子一会儿，罗衣站起身来，他走到杨语琴面前，认真地询问：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麽?”
歪著头想了一下，罗衣继续道： “我想你一定是不愿意的，不过也好，这一年多来，她一直乖乖地留在我身边，想必已经习惯寂寞了吧，而且，我以後也会一直陪著她，她应该不需要人赔了，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也是好的，免得她吃醋。”
说完，罗衣微微一笑。
很奇怪，这一刻，杨语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怜。
罗衣不再理会杨语琴，转身把箱子盖好，又回头对杨语琴道： “你不要怕，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带你走的，我要走了，这段日子，多谢你的陪伴。”
杨语琴眼神急切。
罗衣伸手在她喉咙按了一下。
一能开口说话，杨语琴马上问： “你要去哪里?”
罗衣笑了笑， “你关心我的去向麽?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那个人一定是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想过一些安静的日子，所以我一定要走了。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你要的衣服我已经做好了，就放在我的工作室里，你自己去拿吧，可惜我等不到看你把衣服穿上了，不过应该不会不合身的，所以我也放心。对了，你和那个人说一声吧，他妹妹的衣服我不能做了。”
说完，罗衣就拖著那个装著女子的长长箱子走了。
杨语琴想叫住他，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她眼睁睁地看著罗衣拖著箱子离开了。
杨语琴突然觉得很伤心，泪一滴一滴顺著脸庞落下，滴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水印。
24
“消、消失了?怎样消失了?”
“找不到了就消失了。”
萧春秋抓了抓头发，哀叫： “玄炫，你能不能说清楚些?不明不白的，会死人的!”
玄妙可笑了， “哥哥，你就给他一个痛快吧，他这样鬼叫，严重影响食欲啊。”
“我想罗衣一定会找地方躲起来，我们想找他就难了。”
“你不是能够用一些非常手段找人的吗?例如说用纸鹤、问鬼之类?”
“我刚才说了，罗衣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这样处於模糊界限的生物若是存心要躲起来，那我可以说一句——不要抱希望了。”
“啊!你怎麽现在才说?”
“抱歉，我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
萧春秋哀怨地看著嘴里说著抱歉，可是脸上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的玄炫。
“那现在我们可以做什麽?”
“去罗衣家，也许可以找到什麽。”
看著眼前门洞大开的房子，萧春秋干瞪眼， “玄炫，你这乌鸦嘴，还真给你说中了。”
玄炫耸耸肩，当先走了进去。
迷迷糊糊中，杨语琴听到人声，她睁开眼睛，看到两个陌生的男子。
她呐喊，救我，救我……
萧春秋在屋子里转了一固，一眼就看到客厅一角的蜡像。
“玄炫，你看，这里也有蜡像，难道那些蜡像都是罗衣自己做的?”
玄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瞳孔收缩， “这个人还活著。”
“活著?”
“你认不出这个人麽?”
萧春秋揉了揉眼睛，失声叫道： “杨语琴!”
玄炫推开这个在自己耳边鬼叫的家夥，围著杨语琴转了一固，思索了一下。
“等会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
杨语琴眨眨眼睛，表示知道。
不管怎样都好，她只想自己的身体从蜡像中脱离出来，不要再这样没日没夜日地站著，她的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她没死麽?你打算怎样做?”萧春秋又凑上来。
玄炫伸手模了摸杨语琴身上的物质，坚硬的同时又有弹性，也不知道是什麽东西。
“你去找张被子或者浴巾过来。”
“干什麽?”
“她没有穿衣服的，免得等会弄破这层东西尴尬。”
萧春秋看了光溜溜的蜡像一眼，去卧室扯了一张被单出来。
玄炫把被单盖在杨语琴身上，拈起手诀：“临兵斗者皆列在前，破!”
随著一阵破裂声，杨语琴脚下多了一堆白色的东西。
杨语琴整个身体都麻木了，一旦没有了依靠，不由自主地往下倒。
萧春秋眼疾手快把她扶住，抱到沙发上躺著。
玄炫伸手在她喉咙拍了一下，杨语琴立即呻吟出声，她觉得浑身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麻痒痛楚难当。
“叫救护车。”
也不用玄炫说，萧春秋早已经打了急救电话，顺道还通知了叶子肖。
叶干肖比救护人员还要快到达，他一看到杨语琴立刻扑了过来。
玄炫一手揪住他， “如果不想她日後残废，你最好不要随便动她
叶子肖呆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怎麽样?会不会有事?”
“问医生。”
叶子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著杨语琴团团乱转。
“我没事，别、别担心。”杨语琴艰难地说了一句。
叶子肖眼眶马上红了，呆在那里。
“你有看见罗衣麽?”萧春秋抓紧机会问。
“走、走了。”
萧春秋失望，果然走了啊!
救护人员抬走了杨语琴後，萧春秋一个转身发现不见了玄炫，他不禁觉得奇怪。
叫了两声，玄炫的声音从左边的一间房间中传来。
萧春秋闻声走进去，看到玄炫正站在一个石育像前。
“不是吧，这里还有一个?”
“这个已经死了很久了，而且还是个男的。”
25
在石膏像里发现的人是罗衣，正确来说，是罗衣的尸体。
根据验尸报告，罗衣是被活生生地闷死的。
罗衣店里的蜡像，打烂後每一个蜡像里都有一具尸体，那些尸体因为被那种似蜡非蜡的东西包裹著，与空气隔绝了，居然难得地没有腐烂，张婕也在死亡者之中。
玄炫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有找到罗衣，他的妻子郭晓芬也人间蒸发了，踪影全无。
原本以为这一切会是一个谜，後来却在杨语琴口中知道了真相。
罗衣有自闭症，不喜欢和人交流，平时工作也是通过网络和外界联系。
这样一个不喜欢说话、不喜欢交际的人，却有一个交际花的放浪妻子郭晓芬。
郭晓芬是相中罗衣的财富才嫁给他的，这一点罗衣自己很清楚，可是他爱自己的妻子，即使知道郭晓芬爱的是自己的钱，知道她其实是个毫无节操的女人，他还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郭晓芬几乎是一个月就换一个情人，花钱如流水，用罗衣的钱过著奢华的生活。
郭晓芬每个月都会有两三天整天留在家里陪著罗衣，她虽然花心，可是从来没有把男人带回来。
对於罗衣，她有种说不出感情，她害怕自己这个一整天可以不说话的丈夫，有时候心里也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罗衣很容易满足，郭晓芬能安心地每个月陪他两三天，他已经觉得满足了，至於妻子的放浪花心，他当作不知道，选择沉默。
无奈，他的沉默让郭晓芬感到害怕，她越来越不能忍受和罗衣生活在一起，每个月和罗衣一起的两三天，总会让她觉得奎息。
郭晓芬希望过安静幸福的日子，而不是这种好像是吊在悬崖边晃来晃去担惊受怕的日子。
恶向胆边生的郭晓芬夥同自己的情人把罗衣谋害了，杀了罗衣後，鄣晓芬提议用石膏把罗衣的尸体封起来，这是不错的毁尸灭迹的办法，於是两人把罗衣的尸体用石青封了。
当晚，两人在床上快活的时候，郭晓芬被变成鬼的罗衣活生生地吓死了。
她的情人被吓晕了，罗衣趁机占了那个人的身体，因为实在讨厌那张脸，罗衣把自己的脸换了回来。
罗衣把郭晓芬做成了蜡像，放在屋子里陪伴自己，因为怕自己花心的妻子觉得寂寞，於是便开了一间服装店，在帮顾客做衣服的同时，也寻找一些在他看来觉得纯良的女子带回去做成蜡像陪自己的妻子，希望自己的妻子和这些善良的女子相处久了也可以变得纯良些。
每一个被罗衣捉来的女子，罗衣都会细心帮她们请假，把她们的手机弄成欠费，都会向她们倾诉自己的不幸，自己的苦衷。
在罗衣的正常的时候，他的确是一个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人，可是他不正常的时候，他就极度凶残，下手杀人的时候一点也不会手软。
……
“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
知道了事情经过後，玄妙可说了这样一句。
“罗衣深情得变态扭曲了。”
玄炫不再试图找罗衣了，他对萧春秋说： “依我看，罗衣应该是找了个地方，把自己和郭晓芬的尸体埋在一起了。”
萧春秋目瞪口呆， “那我找什麽交差?”
“若是你有空，你可以到郊外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挖挖，说不定可以把罗衣挖出来。”玄炫不负责任地道。
萧春秋脸都绿了，“你这个变态!”
玄妙可伸了伸自己终於不用被膏药包著的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哥哥，差点忘了问你。”
“嗯?”
“你上回不是去过警局麽?那里好玩不?”
望著玄妙可亮晶晶的眼睛，玄炫笑了， “那里有狐狸，有兔子，有梅花鹿，还有许多可爱的动物，你说好玩麽?”
“哦呵呵呵……”
===人偶模特(完)===
敬请期待下一个故事——桃花扇
